嗓音落玉般動聽,態度亦藹然。
若不是為了沈玲瓏,他鮮有這樣近乎請求的姿態,起碼文武百官中未有一人得見。
柳相聞自然知曉若能將這兔子贈予沈玲瓏,可讓沈鶴知欠他人情,如此一個旁人苦思不得的機會,就這樣擺在他跟前。
但他卻還是半點猶豫都沒有,利落道:“要讓大人失望了,此兔已有主。”
為避免沈鶴知再多說什麼,他很快就接聲道:“在下還有事,便先走了。”
柳相聞的身影很快就越變越小。
沈玲瓏沮喪地低下頭,默默地鑽進了沈鶴知懷裡。
沈鶴知嘆口氣,伸出玉白的手指撫了撫她脊背,安慰道:“不過是個兔子,要抓有什麼難?”
只是要費些時間,不如從柳相聞手中直拿來得快而已。
沈玲瓏犟得很:“我就只要那個兔子,旁的我都不要。”
她生平幾乎沒被人拒過,想要的東西沒得到手,自然是難過交加,愈發不肯罷休了。
沈鶴知靜默地將她的沮喪失落看在眼中,一時未有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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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絮在柳相聞走後,在原地站了會兒,覺著累,便回了營帳歇息,這會兒才出來,到了條小河邊,打量著清澈見底的河水裡,那些竄動遊弋的小魚。
柳相聞終於找到人,將兔子遞到她懷中。
秦香絮走在他身側,邊順著兔子毛,邊往營地走。
柳相聞見她眉眼彎彎,心裡就像是被人塞了團蜜糖似的,甜的要滲入骨髓,就有些傻氣地跟著笑。
或許是因為山野風大,抑或者是秦香絮今日確吹了十足的風,她在回去的路上,沒忍住,輕輕地咳嗽兩下。
柳相聞似乎早有準備,出聲朝身後的家奴道:“還不將披風拿給公主?”
秦香絮有些意外:“你竟準備了這些?”
柳相聞低低地嗯了一聲,他說不出什麼動人情腸的話,便只好以行動做表。
他從家奴手中接過那披風,正欲披到秦香絮身上。
這本是段水到渠成的佳話,但卻有人蓄意打攪。
沈玲瓏眨眼的工夫就跑到了秦香絮跟前,問她要兔子摸。
秦香絮本就不是小氣的性子,何況向她討要的人還是沈玲瓏,當下毫不猶豫,便把兔子給了出去。
沈玲瓏高興到小臉泛紅,不停地用軟嫩的小手撫摸著兔子皮毛,感受著它的柔軟。
柳相聞手上還捏著披風,他原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因著沈玲瓏的貿然出現,有些消散的跡象。
但他旋即想起母親的教導,便咬了咬後槽牙,打算不看秦香絮,一鼓作氣地給她披上去。
但他的手剛伸到一半,另有一隻手摁耐住了他。
柳相聞抬頭去看,沈鶴知仍舊滿眼淡漠,縱有萬般事也渾不在乎的模樣。
那他手腕上強硬的力道又是怎麼回事?
沈鶴知面上掛著笑,但笑意卻未達眼底,問道:“她不懂規矩,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