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絮看著他:“你家小姐要出來是她的事,但最後同意的人不是你嗎,你覺得這失職之罪你能逃得脫?”
張稟山一愣。
秦香絮又接道:“你家小姐就是犯再大的錯,但她終究是沈鶴知的女兒,你家主子就算再有氣,也不可能撒到她身上,你覺得到時候是誰來承擔他的怒火,可不就是你嗎?”
“既如此,你還不如幹脆將這件事瞞下來,趁著沈鶴知回府前,把你家小姐帶回去,神不知鬼不覺的,這樣對你們倆都好。”
張稟山立馬搖頭,“不可能的,瞞不住的,主子絕對會知道,到時候我不光落個失職之罪,還要添上個知情不報。”
秦香絮一臉坦然:“但那也是後來的事,等他察覺到,都得多久後了。”
張稟山態度堅決,“不行的不行的,過再久,這罪責也逃不掉。”
秦香絮見他頑固,嘆口氣:“你難道不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嗎?”
張稟山雖然沒出聲,但那直眉楞眼的模樣,顯然是沒明白她的意思。
秦香絮解釋道:“你家小姐今日偷跑,你主子要是知道肯定氣得昏頭,不僅要罰你,還肯定會往重了罰,這點你曉得吧?”
張稟山呆呆地點頭。
秦香絮繼續往下說:“但要是過些時日,境況可就大不相同,屆時你主子又不在氣頭上,就是要罰你也不會太重,而且你今日幫了你家小姐,這份恩情她肯定是記著,到時候就算沈鶴知想罰你,她也會出聲求情,一來二去,就算有罪,又能罰多重呢?”
張稟山被她一頓話給說得愣住,他想了半晌,覺得似乎是這麼個道理。
今日回去主子正在氣頭上,肯定要重罰他,而小姐也不會給他求情,所以他無論如何是逃不脫的。
但要是幫小姐這一回,以後他們倆就算是同生共死過,真有事了,小姐也會給他說兩句求情的話,指不定責罰就免了。
他花了些時間理清這些,低頭朝不遠處的沈玲瓏道:“小姐,您今日可不能玩兒太晚了。”
這便是要隱瞞的意思。
沈玲瓏高興極了,拉著秦香絮的手,就準備在公主府逛逛,但步子還沒邁兩步,那頭又來了人。
秦香絮著實是意外,她這平日沒人來的公主府,今日竟一下子來了兩位。
晴雪領著柳玄靈過來。
柳玄靈朝秦香絮行禮問好。
秦香絮叫她起來後,便問道:“柳小姐今日來是?”
柳玄靈在心中暗罵柳相聞兩句,才回答道:“是為舍弟之前送的那個鐲子而來。”
她那日提醒後,見柳相聞果斷地把鐲子拍到桌子上,還以為事兒成了,結果今日去他房中,卻見那鐲子還好端端的留在原位。
不問不清楚,一問才知道柳相聞這個糊塗蛋,竟然送了器鐲,公主金枝玉葉的,哪兒能戴著那東西,萬一一個不小心傷著,不就成了罪過。
柳玄靈在心中糾結,正想著開口要如何說。
秦香絮聽她提那鐲子,卻是眼睛一亮,說道:“鐲子有意思得緊,我還從未見過那樣的。”
柳玄靈意志有些消沉,聽完秦香絮的話,還以為公主是忍著不喜強說著恭維之詞。
但等她抬頭,對上秦香絮那雙湛然清亮的眸,便知這喜愛不是作假。
柳玄靈把手中握著的鐲子,悄無聲息地收起,她真是沒想到,她那個傻弟弟居然也有機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