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朝沈玲瓏道謝,端著碗到了秦香絮面前道:“公主您喝點湯,對身子有好處。”
剛出爐的骨頭湯顏色奶白,上頭用翡翠般青透的蔥花點綴著,升騰的熱氣跟雲霧似的繚繞,香味悠悠地飄到人前。
秦香絮低頭,讓雙兒餵了一口,不鹹不淡,味道醇厚,廚子技藝高超,把湯燉得鮮美而又不油膩。
沈玲瓏看著她喝完一碗,才道:“我還要忙著補功課,不好在這兒久待了,等我功課補好,我再來見你。”
她跟來時一樣,一溜煙兒地跑了。
不過秦香絮沒能等到她再來,或者說,是沒在寮房等到。
這三日下來,廟裡的香客少了許多,原本人滿為患的房間也有了空缺,秦香絮得從寮房搬出去了。
雙兒替她簡單地收拾完東西,去新房間路上時,秦香絮意外地看到了熟人。
因火災倉皇而逃的李凝嬈,如今居然又回來了。
秦香絮眼角微抽,很是不想看見她,提腳欲走。
李凝嬈叫住她,有些質問的意味:“你這幾日,都是住在哪裡的?”
秦香絮腳步不停,壓根就沒打算搭理她。
李凝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是不是住在了寮房?”她說著一咬牙:“你可真會使心機!”
秦香絮腳下的步子頓住,回頭看氣急敗壞的李凝嬈,反問道:“我耍心機?”
李凝嬈恨恨地盯著她:“你以為靠耍心機住到寮房去,就能得沈大人喜愛嗎,我才不會讓你得逞!”
要是不聽話裡的內容,只聽語氣,秦香絮真要以為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索性就順著李凝嬈的話講下去:“你要怎麼不讓我得逞?耍心機耍不過我,要是論長相......”
秦香絮只是微微一笑:“你覺得呢?”
李凝嬈成功地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秦香絮覺得沒勁,回到房間,讓雙兒關門。
門被用力地關上,響聲震得外面枝頭上的鳥雀都張皇而飛。
房內,雙兒氣鼓鼓地道:“公主,那個李凝嬈未免也欺人太甚,您不能就這樣放任她汙衊您!”
秦香絮解下幕籬,問道:“那你要我怎麼做,跟她針鋒相對,為了一個男人搶得你死我活?”
雙兒擺手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但我實在不想把李凝嬈放進眼裡,”秦香絮說:“若我的敵人,是這樣一個只想著男人的嬌蠻小姐,那豈不是說明,我自己也與她一個水準,不是什麼上得臺面的貨色嗎。”
雙兒有些呆愕:“公主,您別這麼說自己,奴婢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提這件事了。”
秦香絮撥弄著指甲,開口道:“只有狗才會咬狗一嘴毛,我要做的,只是找到另外一條狗而已。”
雙兒小心地問道:“公主,您的意思是......”
秦香絮放下手道:“等回了京城再說吧,我得先把我的傷給養好。”
雙兒趕緊點頭:“是是是,公主的傷才是最要緊的。”
一夜睡得很安穩,所以秦香絮早早地就去了住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