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試著打感情牌,但這手牌卻叫沈鶴知一手推翻,他問著張稟山:“小姐幾日未曾練字了?”
張稟山小聲答:“......兩日。”
沈鶴知不作他言,只抬起一雙幽冷的眸,定定地看向秦香絮。
秦香絮的聲音小得快要聽不見:“......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現在得趕緊把沈鶴知的毛捋順,別讓他一氣之下把她趕出去。
認個錯而已,不算什麼難事。
沈鶴知似乎沒料到以她的性子,竟會這樣快地認錯,當下也有些怔愣,但很快就回過神來,輕聲道:“你以後能不能聽話點?”
秦香絮聽他語氣放緩,以為是道歉起了用處,便當即回應道:“能。”
但應答的不止她一人,還有沈玲瓏。
沈玲瓏本來就擔心爹爹生氣,如今見沈鶴知不僅沒責難,反而給了臺階下,自然是立馬接上道:“能!”
兩道聲音合在一起,聽得秦香絮臉皮直發熱。
她就說,沈鶴知怎麼會突然轉了性子,對她柔聲細語地說話,敢情人家是在同他女兒講。
秦香絮低著頭,很想找塊地縫鑽進去。
而沈鶴知看她侷促的模樣,抿抿唇,一時之間也沒開口。
他們兩個做主子的不吭聲,房間內自然就無人再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古怪。
還是喜熱鬧的令狐率受不了這寂靜,主動打破沉默道:“公主和丞相還真是有緣啊,一個傷的右肩,一個傷的右手,都是右邊。”
他說著捂著胡須,哈哈笑了兩聲。
令狐率本以為此言一出,能稍微緩和下房內的氣氛,可公主的腦袋卻垂得更低,而沈鶴知看著她,不知在想什麼。
最後還是丫鬟開口,才讓房內的死水重新流動起來。
丫鬟捧著託盤,站在門外說道:“小姐到了用膳的時辰了。”
沈鶴知頷首,吩咐道:“進來吧。”
丫鬟們便魚貫而入,將做好的吃食擺放到桌上。
見秦香絮還一動不動,沈鶴知開口問:“公主還不走,是想留在這裡與微臣一同用膳嗎?”
原本僵硬的秦香絮瞬間活過來,立馬領著雙兒小跑出去,她的步子邁得快而急,裙擺像是逶迤的水波,輕輕晃動著。
從沈鶴知身邊過去時,他低頭注視著沈玲瓏,未看秦香絮一眼,但她走時的風,卻將一股清淡的梔子香味送了過來。
香味不濃,卻久而不散,縈繞在人心間。
沈鶴知如往日一般,給沈玲瓏喂飯。
沈玲瓏挑食得緊,但今日念著犯了錯,便沒有再耍小性子,沈鶴知喂什麼,她就吃什麼,一小碗米飯,很快見了底。
沈鶴知見她一直轉頭,拿眼睛打量外頭,便撂下筷子,問道:“又想去見公主?”
沈玲瓏的小心思被戳穿,只能承認:“公主是為了我才受傷,我想去看看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