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廚子的話,我明白了廚子的處境還有隱藏的意思。於是我不再牴觸有不相干之輩來沽名釣譽,刷存在感。而是和張懷仁道長一起,為後面的軒轅傘大陣做準備。但動身之前,張懷仁對我說道“吳先生,這軒轅傘大陣,若只是簡單的啟動,或者修復,實際上並不複雜,但是要擴大它的範圍,它的難度就大了很多很多,而您這樣身懷月靈之力的人,則是關鍵所在。後面貧道在施法的過程中,或許會有一些吳先生很難,額,用正常思維很難去理解的事,還望吳先生為了天下蒼生,不要過多去計較,直至這軒轅傘大陣完成。”
我點了點頭,沒多說。見我這種反應。張懷仁略顯意外。但還是微笑著繼續說道“吳先生,咱們擴大軒轅傘的範圍,就意味著要大範圍的改變氣脈的平衡。如果時間充裕,咱們可以幾代人去完成,這樣不會造成什麼大的異動,可惜,我們只有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而如果我們在短時間之內強行改變的話,會誘發各種意想不到的天災,屆時,這種罵名將由本人一力承當,希望吳先生事後不要內疚。同時,在下也希望吳先生不要突然萌生出極大的善意,破壞軒轅傘的程序。”我再次點點頭,沒說什麼。張道長或許並不知道,月靈之力對我的心智造成了極大的改變。
這時張懷仁又說道“吳先生,相信您這邊已經看過相關資料,若要抵禦天火,必須借神州大地之靈脈,佈下覆蓋天下的軒轅傘大陣。而這次,咱們是在原來的軒轅傘大陣基礎上,擴大這軒轅傘的範圍,因此,貧道先帶你去幾個地方。吳先生和我們的淵源很深,這次就當是咱們一起去旅遊,欣賞我大宋的壯麗山河,如何?”見張懷仁這麼能扯淡,我依舊選擇了點點頭。
接下來,我們乘坐專門的,頗具科幻感的飛機,先登東嶽泰山,此山屬木,乃東方青龍之位。泰山之巔,張懷仁以桃木劍刻下震卦符文,引東方乙木之氣,穩固生機;再至南嶽衡山,屬火,為朱雀之地。在祝融峰頂設下離火陣,以赤玉為引,調和天火戾氣,使其不傷生靈;西行至西嶽華山,屬金,白虎盤踞。玄霄子於落雁峰鑿兌金池,引太白金星之力,以金生水,剋制天火之威;北上北嶽恆山,屬水,玄武鎮守。他在懸空寺下埋入坎水符,引黃河水脈,滋養大地,化解火毒;最後至中嶽嵩山,屬土,乃中央戊己之位。
接著,我們又趁著夜色,來到了蓮花峰,立太極土壇,以五色土調和四方之氣,穩固地脈。五嶽陣基已成,但這些僅僅是軒轅傘的基礎,僅此尚不足以抵禦天火。我們還需尋得天下龍脈交匯之處,作為大陣中樞。完成這些基礎的時候,張懷仁問我“吳先生,我很好奇,聽聞吳先生非我道門中人,也未曾習得相關知識,為何吳先生對咱們的行為似乎早有預見,絲毫不好奇?”我微微一笑,回答道“咱們的老祖宗留下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沒有傳承呢,就算老爺不管牛馬的死活,也得管自己的死活呀。所以我很早就猜到,像我這種有月靈之力的人,應該屬於關鍵的人物,是用來承擔正常人做不到的事情的,但是日常事務,有我沒我,並不重要,對不對?”
張懷仁突然笑了出來,說道“早就耳聞身著月靈之力的人,個個都是聰明絕頂。原本我還認為自己夠聰明瞭,從小學什麼都快。為什麼當年有機會獲得月靈之力的時候,卻把機會給了其他人。現在看來,或許我是很聰明,但僅僅是比正常人聰明一點而已了。”說到這裡,張懷仁又笑道“原本,我還打算讓吳先生見見世面,大開眼界,在吳先生面前好好的裝一裝呢,現在看起來,我的行為,就像是小丑一般。”我搖搖頭,回答道“哪裡哪裡,道長技藝精湛,吳某早已敬佩不已,若非道長提前給我打預防針,或許是一直在大呼小叫呢。”見我這麼說,張懷仁嘆了口氣,又笑道“好吧,後面也沒啥機會當小丑了。對了吳先生,我記得你問過我是不是幹完這件事我有可能會死去。實際上,若是前些年,我肯定會死去,但是,現在我大宋有了無線能量傳送技術,就不需要我來引天雷了,這樣,我就不用死了。但是……”收到這裡張懷仁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可是總會有人會捨己為人。”這次,我還是隻是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正所謂,天下龍脈,起於崑崙。所以要尋得這龍脈交匯之處,那就必須得去崑崙山。
於是我和張懷仁遠赴崑崙山,尋得祖龍之穴。他以先天八卦鏡定方位,以二十八宿旗引星力,在龍脈源頭刻下混元一氣符,使天地靈氣貫通五嶽。
隨後,他返回蓮花峰——此處乃龍脈之眼,亦是天下氣運匯聚之所。他在山頂設下太極陰陽陣,以陰陽魚調和五行,再以五帝錢鎮壓五方,使大陣與五嶽地脈相連。接著,張懷仁對我說道“吳先生,這氣脈一旦變化,會引來天災,而吳先生,您需要坐在這蓮花峰上,手持拂塵,承受這氣脈的調配和變化,做到承上啟下的作用,並且,我想象吳先生能夠感受到明顯的氣脈變化。今夜子時,我會讓軍方用大電流代替引天雷轟擊陣眼,以開啟陣法重構,希望吳先生能夠忍受住雷火的考驗。”我點點頭。這時張懷仁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吳先生,等會還會有六十四人前來助陣,但是他們都會死,希望吳先生在軒轅傘陣法完成之前,不要因為救人心切,而離開陣眼。”聽到這裡,雖然之前我就有心理準備,但得知要死亡這麼多人,我還是很震驚。這時張懷仁苦笑道“唉,可惜,若非我早已成家,還能減少一個名額。吳先生,記住了,等你感知到這陣法的靈力往外擴散,威力開始減弱之後,你就帶著拂塵,離開陣眼。”
一切就緒,廚子那邊也不知道是如何跟其它牛鬼蛇神們交涉的,總之,不同的代表來了不同的人。有的只有個把人,年紀很大,有的則是好幾個,還算年輕。按照廚子的說法,他們都是來護法的,為這軒轅傘大陣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毫無疑問,他們還帶來了人數較多的拍攝組。看著他們隨身攜帶的攝影器材,我突然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窮。
夜空驟亮,萬千赤紅流星劃破蒼穹,直墜神州。張懷仁立於天都峰之巔,手掐五雷訣,腳踏七星步,口中誦唸《太上洞玄靈寶五行真經》。剎那間,五嶽震動,地脈轟鳴——泰山青龍騰空,衡山朱雀振翅,華山白虎咆哮,恆山玄武昂首,嵩山中央勾陳盤旋。五方神獸虛影匯聚於蓮花峰上空盤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攝像機一幀一幀的記錄著這一幕,向世界直播。
片刻過後,張懷仁騎著山地腳踏車不知道跑哪去了。隨即,我感知到了巨大的靈力異動。緊接著,巨大的能量瘋狂的衝擊在蓮花峰上,整的整個山峰上流光溢彩,似乎舉行放大型煙花秀。
而我,則一臉懵圈的感受著能量的衝擊,變化。終於我感知到了氣脈的交錯,匯合。這時,那幾個從五嶽之中出現的神獸虛影,用那三十二對童男童女微弱的靈力作為融合引子,透過軒轅傘陣法,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五行屏障,逐漸向外擴散。但副作用也來了,由於氣脈的改變,人為的天災隨之而來。
天火墜落,撞上屏障,烈焰翻騰,卻無法突破。火勢被五行之力分化,金克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五行相生相剋,迴圈不息,最終將天火之力消弭於無形。那晚天火劫散,也側面驗證了那軒轅傘陣法的可靠。只不過,那群原本打算來“護法”之人,卻都被能量流帶走了靈魂。我端坐在蓮花峰上,一動不動,密切感知著身體裡能量的變化,它們就像一股暖流,生生不息。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我感知到了能量的衰減。但同時,我驚喜的發現,身體裡似乎又充滿了力量。
離開蓮花峰,我看到了山腰騎著山地車的張懷仁。他看起來因耗盡真元,面容憔悴,身形漸虛。見我來了,他笑的很開心,隨即盤坐于山腰的太極陣中,以最後一絲法力,將自身元神融入大陣,化作陣靈,永鎮神州。
廚子對我說道“張真人剛剛對我說,之前他騙了你,他就算能苟活下來,也會愧對於那六十四條人命。”我對著張懷仁坐化的地方舉了個躬。這時廚子又說道“至於我帶來的那些人,我會向全世界宣佈,他們是因為拯救人類而犧牲的,老弟你就別對外揭露真相了。精神麻醉劑,總比真實的麻醉劑好。”
我點點頭,問道“大哥,鎖匠的仇,需要我去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