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對這所謂的秘藏毫無興趣,不曾想誤打誤撞之下,最後還是來到了這裡,世事無常。
程末這才注意到,不僅是周遭的環境與眾不同,這裡的天地之間,安靜的悄無聲息。五月已過、春意漸濃,按理來說,草叢裡早就該滿是蟲鳴鳥啼。
唯獨這裡,安靜的有些不寒而慄。
彷彿一切生機,都已經徹底斷絕。
連萬里冰封的延蒼山,與之相比都要更朝氣蓬勃
“這一處秘藏,到底是怎麼形成的?”這般詭異的環境,程末還前所未見,忍不住問。
“這個原因可就太多了,無外乎天然和人為兩種。天然的話,可能是曾經發生了某種比地動山搖、驚濤海嘯、火山噴發還要恐怖的天災,要不然就是獨立形成的特殊洞天;人為嗎,要麼是靈陣故意隔絕出一片獨立天地,要麼是某些宗派衰敗的遺址,都有可能。至於說戲文裡描繪的高人墓葬裡靈寶眾多,那就完全是凡人們‘皇上有個金鋤頭’的扯淡了,哪位高人閒的沒事往自己墳墓裡放那麼多好東西,生怕別人不來刨自己墳麼。”
言歸理所應當地道。
“關鍵現在是怎麼離開!”程末摸著季初見發燙的額頭,心急如焚。
從剛才起,季初見就昏迷不醒,雙目緊閉,似乎在喃喃自語什麼,根本聽不清。不僅臉在發紅,程末也明顯察覺到她的身子也越來越燙,不管程末給她輸入多少元氣,也不見好轉。
問題自己身上也沒帶著退燒的靈藥,根本是對此毫無辦法。
從他們進來之後,唯一的退路就消失不見,現在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要是再這麼耽擱下去,真不敢想象最後又會如何。
“別急,別急,這丫頭只是發燒而已,其實沒那麼麻煩。”言歸說著,屈指一彈,一道銀色真元從季初見眉間注入,道:“這樣好了。”
“這樣她的燒會慢慢退去?”
“呃,這樣就算她因為救治不及燒得再厲害一些,也不會被燒傻。”言歸理所應當地說。
“那不還是沒用!”程末有些洩氣道。
“你可真是騎驢找馬,忘了自己有什麼了?”言歸提醒說。
“我身上有藥?”程末心說自己怎麼不記得。
“你身上有地圖!”言歸幾乎無語,“你不是想離開這嗎?把萬界索驥圖拿出來看看啊!”
這還真提醒了程末,他馬上將萬界索驥圖召喚出來,想要看個仔細。
光線流轉,一道符文在手上化作圖紙,程末僅僅看了一眼,不由失聲道:“這……怎麼回事?”
手上的地圖,線條潦草、勾勒粗糙,說是地圖,不如說是孩童塗鴉來的確切,和以往索驥圖上事無鉅細均可列出根本是天壤之別。
“怎麼回事?”言歸也湊過來,僅僅看了一眼,道:“這個……好像、大概、也許,還真的是地圖。”
描摹的簡陋,可道路、山川、指向等等還是儘可能標註了出來,硬要說的話,確實也算一份地圖,這個無法否認。
“我當然能看出來這也算一份地圖,”程末的重點不在這上,“可是和以往的精細相比,差距也太大了些,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好像明白為什麼了,”言歸若有所思,“現在顯示的,應該就是在薛家府邸上,你爭搶卷軸時所拓印下來的那份地圖。薛振也說了,這地圖本來是他父親闖入秘藏後匆匆畫下的,難免會有所潦草。萬界索驥圖本來是加倍顯示出你所感應的範圍,但這處秘藏內部的空間,已經超出了你的理解。要是沒有之前那次搶奪,恐怕現在上面,就是空白一片了。”
“那該怎麼辦?”程末道:“薛振他們的地圖根本不完整,我從上面根本看不到出去的路線。”
“我來再看看,”言歸說著,仔細端詳了片刻,然後說:“那個,我也看不出來……”
“啊?”
“薛振他老子利慾薰心,光想著怎麼進去探寶了,往裡的路線儘量清楚,怎麼離開倒是一筆沒畫!”言歸罵道,“這老梆子、老頑固、糊塗鬼、奸滑蟲!整天想著怎麼撈好處,不給自己留退路,早晚子孫後代都敗光!”
“別罵了,罵也沒用。”程末仔細看了眼地圖,又將之收起來,道:“左右找不到出去的路,索性順著朝前走吧。”
“呦呵,你想通了?”言歸興致勃勃,像是早就想來一探究竟。
“有陰就有陽、有正就有負、有進就有出,天道規律,在所難免。”程末在掌心凝結出一塊冰,貼在了季初見的額頭上,又把女孩重新負在背後。“我剛才看那地圖,發現薛振之父探明的所有路線,基本都是指向地圖正中一個位置。那麼相應的,到那之後,找到出路的機率,也就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