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少爺喜排場,煥青城人盡皆知。
去年的這個時候,韓先讓為了慶生,特意訂做了最大的一百萬響的特製煙花,通宵達旦地綻放,夜空都因煙花的光芒亮如白晝,城池百里之外都能聽到爆鳴聲。
所以這一次,他非要提前半個月就開始準備,也似乎絲毫不讓人意外。
但讓人不解的點,還是有的。
“為何他會請我們?”馬背上,程末問向陸見。
三人一人一匹馬,皆為精心選育的麟趾異種,速度遠超修士。北域不比中域傳送陣眾多,多數仍以坐騎代步。加上煥青城佔地廣大,要去的地方距離遙遠,徒步前往就會耽擱很久。
“誰曉得他發什麼神經。”陸見聳聳肩,不屑且隨意地說:“請咱們過去,十有八九又是要炫耀什麼,咱們且見招拆招,大不了就當看猴戲了!”
鄧也點頭稱是,程末默然不語。陸見說的有道理,陸家、韓家素來不和,他和陸見兩人與韓先讓的關係又算不上融洽,韓先讓要擺生日宴卻請他們,顯然是不懷好意。
三人走走說說,很快來到終點。請帖上寫的地點卻不是韓家大宅,而是南城中的“庭海生潮樓”。這家酒樓本來就是韓家的產業,選擇在這裡也是毫不奇怪。
不過看到眼前的場面,三人還是被驚了一下。
足足九百九十九人的陣列站在酒樓前的廣場上,錯落有致。手中或拿樂器、或拿花卉,組成一幅豔麗繁華的場面。樂曲奏響,人群陣列隨之舞動,舞者如叢中彩蝶翩翩飛舞、變化萬千,讓人眼花繚亂。
正中以花卉鋪就出一條道路,兩旁無數煙花綻放,化作門庭的形狀,顯然想讓他們從這裡經過。
陸見猜的果然沒錯,剛一來韓先讓就擺出這個排場,炫耀之心不問可知。
“走,就這麼過去,權當看猴給人耍了!”陸見冷哼一聲,馬不停蹄,驅馬從通道上走過。鄧也、程末緊隨其後。穿過廣場,三人下馬將馬匹栓到旁邊,直接上樓梯朝著酒樓裡走去。
方一到門外,程末、陸見都經過了大門,鄧也卻被守衛攔在了外面,“少主有令,你不能進去!”
“呦呵,規矩還不少嘛。”鄧也四處張望了一下,問:“明塗呢?他是你們少主的跟屁蟲,怎麼今天卻不見他?”
“明大人另有事情,今天不在這裡。還望鄧管家也等在外面。”守衛冷冷開口。
“怎麼?怕我進去把你家少主吃了啊!”鄧也嘴上不客氣,但看四周的守衛都虎視眈眈望著自己,心知他們都是韓家的高手,雖然不如明塗,動起手來還是未免有些麻煩。
“鄧叔,你且等在這裡就好。”程末說,“有我跟著二少爺,不會有事。”
“那好,有事你就喊一聲,我立刻衝進去把這酒樓拆了。”看著守衛瞪著自己,鄧也“哼”了一聲,直接坐在了一邊地上。
樓內有侍者接引著二人,程末、陸見跟著向裡走去。沿途經過迴廊,見兩面裝飾的無不是寶玉奇石、珍稀名畫,還有一塊用靈獸的骨頭雕刻的珍貴塑像。程末、陸見無不側目,這些過於獵奇的裝飾都不是他們所喜。陸家的裝飾風格都是按陸儼望和陸溫閒的喜好來弄的,偏偏二人都喜歡淡雅風,受此影響陸家的年輕人也都喜歡簡潔、厭惡繁飾。
不過更讓程末詫異的,就是一路上他們沒見到任何其他人。空蕩蕩的內部落針可聞。如果說韓先讓包下了整個酒樓還算正常,可問題是——難道除了他們,就沒有其他客人了?
“怎麼回事,難道我們最早到了?”陸見也明顯看出了不對之處。
程末正要答話,突然一怔,被迴廊盡頭一幅畫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