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巷內,少年奔波的身影漸漸止歇,程末微微喘著粗氣,剛剛查詢了好幾個地方,仍舊一無所獲,心中不由得愈發焦急。想著陸微性情天真又沒有修煉,還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根本不敢想她又會碰到什麼。僅僅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讓她就這麼下落不明,無論情感還是理智程末都無法接受。
“萬界索驥圖也找不到她,你有沒有什麼辦法?”程末問。
“我?全盛狀態沒問題,現在不行!”言歸搖頭,“可惜萬界索驥圖我也沒法替你用,否則的話還能有別的辦法。”
“那難道就這麼幹等著!”
“你冷靜一下,別衝動,這可不像你。”言歸勸慰道,“要不,我仗著自己會飛,再把你剛才去過的地方快速查一遍?”
“別讓別人看到就好。”聽到言歸要離開,程末心中一動。
言歸的身影消失在半空中,程末注視著他離去的方向半晌,忽然閉目靜心。意識沉浸在靈臺中,重新見到了黑色的巨尊,冷厲渾厚的外表下,表面的符文讓人眼花繚亂,連言歸的禁制也壓制不住它誘惑的力量。程末站在它前面,顯得無比渺小。儘管此刻沉罪靈尊安靜如常,程末仍舊相信,之前它的話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
僅僅要一滴血,就能滿足自己的願望嗎?
可是在靈臺中,如何得到自己的血?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想法,從沉罪靈尊上再度掉下一個符文,落到了程末的手中。緊跟著程末意識回到了肉體,低頭一看,手上多出了個古樸的酒爵①。
“意思是讓我,用這個來汲取血液?”
程末有些懷疑地伸出一根手指,拇指鋒利如刀,在上面劃出了一道口子。
“你在幹什麼?”言歸的聲音憑空出現。
言歸心中一震,心虛地想把手指藏起,可振動之下一滴血已經落入到酒爵裡面,青黑色的酒爵表面湧動著血紅。
言歸自當空跳到身邊,猛然拉過程末拿爵的那隻手,卻只看到空空如也,再看他另一隻手,指頭上的傷痕也奇蹟地痊癒了。可是剛才他仍舊看的真真切切,直視著程末近乎逼問地說:“是不是沉罪靈尊又告訴了你什麼?”
程末不知該如何回答,可也在此時,萬界索驥圖不受控制地出現在了眼前,原本的地圖上某一處標出了一個紅光,格外醒目。
“我……”
“別說了,事已至此,先去看看吧。”言歸說,“如果是沉罪靈尊讓你做的,那麼它沒有騙你的必要,去那裡肯定能找到陸微的線索。”
“嗯。”程末只是答應著,按照地圖的指引,向著那個地點前進。
標註地居然是一個當鋪,此時早已打烊,程末敲了很久的門守夜的夥計才來應門。再三盤問下,對方都矢口否認見過陸微,這讓程末頗為疑惑。
不甘心朝著裡面掃了一眼,程末立刻變了臉色,一把抓起夥計的衣領將之提到了當鋪貨櫃前,伸手將櫃檯旁一個東西拿到了夥計眼前,大聲問道:“這個是什麼?你從哪來的!”
手裡面攥著的,赫然是陸微的簪子。
“這……這個,是一個客人賣給我的……詳細的我真的不知道!”夥計掙扎著,幾乎快要窒息。
“他是誰?”
“你想見他,我應該還能把他現在叫來,畢竟他一直是我們大客戶,不過,你可能惹不起……”夥計明顯不認得程末。
“你只管把他叫來,一炷香的時候你和他要是敢不回來,信不信我燒了你的店!”程末一把鬆開了對方,夥計慌慌張張奪門而出。
程末望著簪子,深吸一口氣,想要把腦子裡的雜亂想法釐清。
“所以,你之前是答應了沉罪靈尊的血祭②要求嗎?”
“血祭?那居然是血祭?”程末有些不可思議。
“否則你還以為是什麼?要不為什麼需要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