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鎮卯竟也不曉得自己現下該作何表情,他有些腦袋發矇的下意識後退了兩步,然後腳下一個趔趄的跌坐在地。
這...這怎麼可能呢!?
昨天晚上他們還在密謀著要用解蓮塵假裝中毒這件事,來激不知表現出對解蓮塵的在乎。可是半路上解蓮塵反悔,竟對他下了瞌睡咒,叫他直接昏睡了過去。怎麼...怎麼等他再次醒來之時,得到的,卻不是解蓮塵同不知兩人在一起的好訊息,反倒是...得到了他已經死了的訊息。
你說,這如何能叫人接受得了呢?
“不知先生,你...你開玩笑的吧。”
聽見鎮卯的話,不知直接將那條打神鞭往旁邊一扔,然後丟下了一句。
“是不是開玩笑,你等著他的屍首浮上來,自然就曉得了。”
“啊!?屍首...屍首浮上來!?難道,蓮塵道長他...”
還不等鎮卯再做猜測,不知就已經直接站起了身來,然後轉身去了馬車裡,還把布簾遮了個嚴嚴實實。想來,她應該是去換下身上的溼衣裳了。
換衣裳...這麼說來...她是不打算再下去尋找解蓮塵了...
鎮卯看了看進了馬車的不知,又回頭看了看沒了水紋波動的水面,心下當真是...一時不知該作何感受。末了,他只得是長嘆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撿起了被不知給扔在了地上的打神鞭,有些手腳無力的從地上站起了身來。
他默默的在岸邊站了好久好久,到了此刻,鎮卯都依舊不願意相信解蓮塵已經死了這件事。
眼前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堰塘,如何能配成為解蓮塵這樣難得的好人的葬身之處呢!
之後的日子,鎮卯就同不知兩個人,一直守在這堰塘邊。想等著解蓮塵的再次出現,無論是以活著的姿態,還是以...以浮屍的狀態...
時間過去了大約五日之久,在這五天裡,不知從頭到尾都沒有同自己說過一句話,除了在岸邊守著,就是實在守不住了,會去馬車裡睡上一會兒。鎮卯都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因為這麼多天過去,就算是死了,屍首也早該浮起來了。可是,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一直這麼眼睜睜的乾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所以,在第六天的早上,靠在柱子邊的鎮卯將將睜開眼睛,就瞧見提著長劍,準備再次下水的不知站在岸邊,正要縱身躍入堰塘,嚇得他趕緊上前伸手拉住了她。
“不知先生!不知先生,你這是要作甚!”
聽見鎮卯的話,不知六天以來,第一次開口應了他一句。
“這堰塘底下,或許生長著大量的水草。”
水草...
不知的言外之意,就是在說,解蓮塵的屍首,很有可能是被水草...給纏在了水底下,所以才沒有浮上來...
意識到她的想法,鎮卯的那個心啊,簡直就直接揪在了一起。
他將不知拉到了一旁,然後輕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知先生,我現在傷勢已經痊癒了。這種下水撈屍的事情...此前我不知道已經幹過多少回了。所以,還是我下去吧。”
說著,鎮卯便鬆開了拽著不知的手,然後轉身正要衝著那堰塘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