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言有些憤憤不平地瞪著陳安,可是眼圈兒卻紅了。
“真過分,居然拿自己威脅我。”沈希言不滿地說道。
陳安毫不猶豫地點頭承認:“是,我知道你向來無所顧慮,但我想,你總是會顧慮我們的。所以我用我們威脅了你,你要等我們回來。”不要讓他後悔。
陳安說完,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拿走了那個瓷瓶。他擔心沈希言揹著他們偷偷試藥,他絕對不能允許。
沈希言當然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不過她也沒有要回那份藥。以她的本事,如果真的想再弄來一份,也不是不可能。
塔帕似乎很著急,第二天就準備好了車隊,讓陳安帶著人馬出發。
在臨行前又出了一個意外,因為塔帕突然提出讓秦風跟陳安一起離開。
“秦少俠武功高強,有他在,我想這批糧草一定能安全的送到。”塔帕說著,含笑地望向了秦風,可眼神裡卻帶著幾分威脅之意。
陳安當即就變了臉色,秦風怒氣橫生,當即冷笑了一聲就要發作。這個塔帕是個什麼東西,居然還讓將沈希言一個人留下?真當他怕了他不成?
陳安也皺起了眉頭,原來塔帕可沒說讓秦風也跟著一起去的。頓時他就改變了主意,他不可能讓沈希言一個人留在這裡。
“將軍,你這是何意?是不相信我們嗎?”陳安的神色也淡了下來,語氣薄涼。
相比之下,塔帕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我這麼做也是為了這次路程能夠順利,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是擔心沈會長的安全,那我可以跟你保證,只要有我,她就絕對不會有事。”
陳安當然不可能相信塔帕這種輕描淡寫的承諾,沈希言要是真的有點什麼事,他找誰去?
“看來將軍還是不能信任我們,既然如此,我們這合作也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陳安冷漠地說道,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塔帕深感意外,以前就算有態度強硬的也都是沈希言,陳安的態度一直都很溫和,給塔帕的印象一直都是一個軟弱的書生形象。塔帕一時間有些為難地看向了沈希言。
沈希言沒有說話,她也覺得塔帕這次做的有些過分了。
塔帕見沈希言不說話,眼神一轉,然後說道:“沈會長,你們安州商會的那幾個人,我保證一定讓大夫將他們的病給治好。等陳公子回來的時候,就讓你們一起回家,這豈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沈希言當然聽得出來他的威脅之意,她的眼神一閃,然後轉過頭對著陳安說道:“安哥,沒關係的,將軍手下這麼多人,你還擔心我的安全不成?”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你這次回去幫我去給五殿下問安,五殿下可給了我們不少關照。”
塔帕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他知道沈希言這是在警告他,也是在安撫陳安。
秦風皺起了眉頭,斷然拒絕道:“我不要,我要守著希言。”
沈希言警告地看了秦風一眼,讓秦風表情一僵。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沈希言語氣淡然地說道,頓了頓,她緩了語氣:“你聽話。”
秦風還要說什麼,陳安看了他一眼,他這才按捺下去。
陳安深深地看了沈希言一眼,然後才點了點頭,他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記住了,不過你也要記住我的話。”
沈希言知道他在暗示什麼,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陳安最後深深地看了沈希言一眼,然後才轉身上了馬車,準備出發。
陳安一轉身,臉色就沉了下來,眼底一片冰冷痛色。
陳安一路上都很沉默,秦風看了他的表情一眼,不由得說道:“怎麼了?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希言,我們就回去,到時候我搶了她就走,那些人追不上我!”
陳安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你以為為何希言會選擇留下?”
秦風這次可聰明瞭,不甚在意地說道:“還不都是為了救安州商會的那群廢物?我聽出來了,塔帕那分明就是在跟希言做交易,讓希言留下,他答應救安州商會的人。”
秦風不禁有些得意洋洋地看了陳安一眼,他也是有腦子的。
陳安確實有點意外,他詫異地看了秦風一眼,卻是搖了搖頭:“你說的只是其中之一。更大的原因是解藥,塔帕要救安州商會的人,一定會拿出解藥。只要希言能拿到解藥,讓大乾的大夫研製出來,就不怕這些毒藥了。這才是讓她留下來的最大理由。”
想到沈希言一個人留在軍寨,陳安心裡就湧上一陣陣的恨意。在他看來,那天沈希言說的話不錯,大乾害他們滿記至此,他們為何還要為大乾的興衰冒險?就算大乾滅了又如何?以他們兄妹的本事,照樣可以在這亂世活自在。
為什麼還要希言去為了大乾去拼死拼活,就算死了人又怎麼樣?當初他淪落街頭,險些凍死的時候,路過他身邊那麼多人,只有趙震停了下來。
現在他也只願意為了趙震奮不顧身,其他人,憑什麼?
可是他還是走了,因為這是沈希言想要做的事。他改變不了她的想法,卻願意成全她的一片苦心。
秦風沒有陳安那麼多複雜的想法,畢竟他向來不怎麼用腦的。他只是感慨,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他以為自己已經猜到其中精髓了,沒想到陳安還能想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