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音乍起。
曲子仿若大海浩淼,萬里無波,遠處潮水緩緩推近,漸近漸快,其後洪濤洶湧,白浪連山,而潮水中魚躍鯨浮,海面上風嘯鷗飛,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飄至,忽而熱海如沸,極盡變幻之能事,而潮退後水平如鏡,海底卻又是暗流湍急,於無聲處隱伏兇險,更令聆曲者不知不覺而入伏,尤為防不勝防。以內功催動此曲,短時間內可亂人心神。
簫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使人不禁在眼前勾勒出了一位遺世而獨立的絕代高人。
而伴隨著簫音的浮現,遠處也現出了一抹小舟。
放眼望去,只見得一道青色身影站在了一葉扁舟之上,自遠處瀟灑而來。
面容清癯,形容疏朗,眼神之中散發出了一絲智慧,明明年紀已經不小,但無論怎麼看都不會超過四十歲。
而在小舟之上,尚有一個一身華服的女子撐著小船,盪漾在萬頃碧波之中,向無憂子夫婦而來。
“哈哈哈。”無憂子猛地從船頭跳起來,向遠方之人打招呼道:“黃兄,一年多未見,你的武功又進步了。”
嗚嗚嗚!
駕舟而來之人,正是東海桃花島島主黃藥師夫婦,黃藥師一曲碧海潮生曲威力無窮,簫音迴盪在光滑如鏡的太湖水面之上,引得無數魚蝦來到水面。
聽得朱和風這麼說,身影逐漸清晰的黃藥師放下手中的玉簫,遠遠打招呼道:
“華山論劍之期將至,老夫也不能枉費光陰。否則,二度論劍,這天下第一再度落到你這個不守清規戒律的假道士手中,豈不是太過浪費!”
“哈哈哈。”被黃藥師稱呼為不守清規戒律的假道士,朱和風也不動怒,相反的還笑了起來。
“黃兄說對了,小弟就是一個不守清規戒律的假道士,心中有道便是,何必糾纏於那些所謂的戒律。全真道的臭道士,不過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罷了!”
“哈哈,無憂兄果然一如既往。”說話間,兩艘小舟已經碰到了一起,一身青袍的黃藥師直面無憂子夫婦,大笑道。
唰!
帶著幾分犀利的眼眸掃視,一眼就看到了躲在船艙之後的寶貝女兒。
“爹,娘。”黃蓉以內功將身上溼透了的衣物盡數蒸乾,見得爹孃到來,訕訕一笑,湊上前來,打招呼道。
說著,還一把摟住了自己父親的一隻手臂,開始撒嬌。
黃藥師瞪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一眼,道:“鬼丫頭,就知道整天亂跑,也不知道好好待著。”
“爹,蓉兒很乖的。”黃蓉做了一個鬼臉,叫道。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馮蘅湊上前來,一把捏住了自己寶貝女兒的臉頰,道:“乖?你這個小丫頭,連離家出走都學會了,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黃蓉舉起一雙嫩白的小手,護住了自己的臉頰,道:“娘,我只是跟在大哥哥和大姐姐身邊幾天,每年我不是都這樣嗎?”
“可算不上離家出走!”
說到最後,聲音都變得理直氣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