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薛嘉雲半靠在水宛身上,虛弱的喚了一聲。
姚氏這才瞧見薛嘉雲,只是她似乎受了些驚嚇,一時半會尚回不過神來。
薛嘉蘭按揉著自己的脖頸,喃喃道:“怎會無緣無故睡著了,這個夢做得可真是累人。”
“姐姐你也睡著了?”薛嘉雲按了按自己的額角,深深的皺著眉,道:“我也睡著了,可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覺得頭昏腦漲。”
她收回了手,突然瞧見自己手上綠糊糊的一團,嚇得低呼了一聲,道:“這是什麼呀!”
姚氏見她十指指尖出現莫名的綠色,以為是狐仙成了事,受了這份供奉,心裡自然高興。
“一驚一乍的做什麼!自己在哪裡沾染了髒東西,還這般咋咋呼呼的不穩重。”姚氏斥道。
薛嘉雲蜷縮了十指,低下了頭,也不敢說話了。
“夫人,夫人。”花姑姑走進屋裡來,試探性的喚了幾句。
“這兒。”姚氏從軟塌上下來,花姑姑趕緊上前扶著她,瞧見這張軟塌,疑惑道:“怎的睡著了?”
姚氏心裡也覺得怪異,把手遞給花姑姑,納罕道:“此處地界真是玄而又玄。”
她還想說些什麼,見薛嘉雲還在這,許多話不便開口,下意識厭惡的掃了她一眼,示意花姑姑扶自己出去。
水宛與姚氏她們一樣,以為薛嘉雲被獻了指尖血,現下莫名又被嫌棄,心裡自然有些氣惱。
不過她還謹記薛嘉雲的叮囑,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攙著薛嘉雲胳膊的手緊了一下。
姚氏和花姑姑匆匆離了狐仙廟,剛邁出廟門的時候,姚氏忽然身子一頓,薛嘉蘭跟在後頭,差點一頭撞上。
“娘!做什麼呢!”薛嘉蘭不滿道,她順著姚氏目光看去,忽就噤聲了。
薛嘉雲立在最末,視線被她們遮擋著,只得從她們身影的縫隙中窺視。
那一指縫隙中,只見清妙坐在門口那棵枝丫纖細的柳樹之上,懷中抱著一頭紅皮毛狐狸,狐嘴尖尖,狐眼細長,甚是狡黠。
“夫人這就要走?”清妙悠閒的搖晃著雙足,撫著懷中狐狸,對姚氏道。
姚氏也算極為鎮定了,把薛嘉蘭護在身後,對小瑰道:“今日一行,著實叫我雲裡霧裡,想來此處是個有真神通的,定然能說到做到。”
她為了不叫薛嘉蘭聽懂,故意將話說一半,藏一半。
清妙莫名歡快大笑了一陣,道:“這是自然。”
懷中紅狐張大嘴打了個呵欠,露出滿口雪白尖牙。
姚氏有些畏懼的覷了一眼,強掩住幾絲懼色,道:“靜待佳音。”
薛嘉雲落在最末,臨走時抬眸與清妙對上了一眼,清妙對她淺淺一笑,一個翻身便融在了柳蔭綠色之中。
薛嘉雲快快跟上姚氏她們,忽見薛嘉蘭瑟縮著偏首往樹梢上瞧了一眼,頓時怪叫起來,“娘!人不見了!人不見了!”
姚氏沒理會,拽著薛嘉蘭走的飛快,身影矯健極了,倒像個常年在田埂上勞作的農婦。
薛嘉雲跟在後邊一路憋笑,著實也辛苦。
家丁已在山腳下早早等候,應當也是清妙提前吩咐好的。
姚氏總覺得背後有人窺視,十分不自在,搭著花姑姑的手就要匆匆上馬車,見薛嘉雲也在水宛的攙扶上要登上另外一輛馬車,忽道:“嘉雲,你到這邊來。”
薛嘉雲哪敢不從,自這輛馬車換到姚氏的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