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是筋脈扭了一下,只消歇幾日便好了。“畫兒也算個腦袋快的了,便道:“原是這樣,那是婢女不對,沒能覺察到姑娘的手腕子有傷,回去合該叫夫人罰一頓。”
馮茉白是個你敬我一尺,我便回你一丈的人,見畫兒示弱,她反倒不好意思來,輕聲道:“也不必這樣,你只管告訴夫人,說我喝了便好了。”
薛嘉蘭見氣氛鬆快了些,便持著小勺喂到了馮茉白唇邊,道:“馮妹妹,你要說謊,好歹也得嘗一口呀。”
馮茉白嬌嗔的睇了她一眼,抿了一口甜湯。一場風波消弭殆盡,大家又開始重新說說笑笑。
大家都在說笑,公主身邊的碧葉過來,領著薛嘉雲進了屋,薛嘉雲一眼就瞧見了對她淺笑著的公主,還有趙嬤嬤手上抱著的那個紅襁褓。
她強忍著想衝過去瞧一瞧弟弟的慾望,先走到了公主跟前,福了福道:“公主,令意很想您。”
“沒我的日子不好過吧。”公主就著碧瑤的手喝了一口藥,對薛嘉雲笑道。
薛嘉雲重重的點了點頭,就聽公主道:“還裝什麼?我偶感風寒,不便與長生親近,你這個親姐姐,還不去瞧瞧他?”
薛嘉雲朝趙嬤嬤那邊走去,趙嬤嬤挨著張椅子坐了下來,將懷中的襁褓湊到薛嘉雲眼下。襁褓裡的娃娃睡得極香,一雙長眉像極了薛澎,五官倒是像曹姨娘,日後定是個青俊的相貌。
薛嘉雲伸出手指在他鼻樑上虛描著,喃喃道:“吃得這般白胖,還是公主府的奶好。”
“姚氏怎麼肯放你來?”公主吃罷湯藥,拉著薛嘉雲親親熱熱的在身側坐下,道。
薛嘉雲照實說了姚氏讓她來討好馮家和溫家姐兒,碧葉忍不住蹙眉道:“三夫人怎的這樣行事,便是庶女,也是薛府的女兒呀。”
公主戲謔道:“如今才知她的品性?”
公主疼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轉首帶著幾分無奈對薛嘉雲道:“我這幾日才瞧出來,馮家與薛府的婚事怕是難,你在姚氏跟前是討不到這個好了。”
薛嘉雲不解公主為何這樣說,姚氏並不是個衝動的心性,不會貿貿然這般討好馮家,必定是有些苗頭了才會這樣做。
“馮茉白你可見過了?”公主問薛嘉雲。
“見過了。”薛嘉雲答。
公主對薛嘉雲道:“那你也算是瞧出幾分了。這馮家姑娘的性子是個外柔內剛的,馮家家風一貫務實,斷瞧不上你那眼高手低的哥哥。”
“那怎麼辦?哥哥也確到了該娶親了年紀。”薛嘉雲才不關心鄭容岸的婚事,只是擔心自己。
公主對碧瑤耳語幾句,碧瑤便起身進內室取來了一本小冊子。
公主示意將這冊子給薛嘉雲,還道:“這是從徐氏那裡粗粗篩過的適齡姑娘,你將這給冊子給你嫡母,多少算個交代。”
這交代是給姚氏的,也是給薛嘉雲的。
薛嘉雲這一回的忙,公主算是幫到這為止了。
她在公主府總共住了兩日,住到馮茉白和溫家兩姐妹告辭後,她便也和薛嘉蘭回府了。
為不叫扇兒起疑心,薛嘉雲也不敢老實在公主眼前晃悠,兩日也就見了弟弟兩回,每回還不到一刻鐘的時辰。
在回程的馬車上,薛嘉雲當著扇兒的面,把那本小冊子交給了薛嘉蘭。
“公主說茉白不適合弟?”薛嘉蘭翻看著小冊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