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大聲道:“絨兒!做什麼去。”
絨兒充耳不聞,徑直從西苑門口跑了出去,像是後有追兵的樣子。
“哼。”譚嬤嬤冷哼一聲,對雀兒道:“定是曹姨娘要生了,去尋花姑姑和湯大娘來。”
雀兒稍有些擔心的說:“那絨兒……”
“她還能去做什麼?尋老爺?老爺今個兒不在府上,尋了也是無用,叫她去撲個空吧。咱們還好下手些。”譚嬤嬤想當然的說。
兩人兵分兩路,雀兒朝姚氏院子去,譚嬤嬤則氣勢洶洶的朝曹姨娘屋中走去。
曹姨娘已經叫文姨娘扶到了內室,兩個孩子叫棉兒帶著回了文姨娘屋裡,水宛則被文姨娘吩咐去燒水了。
唯有文姨娘守在曹姨娘床上,握著她的手,不住的道:“姐姐別怕,玉娘在這陪著你。”
兩雙手皆是汗津津的,緊緊的握在一起。
“文姨娘,湯大娘馬上就來了,你在這也是無用,還是出去候著吧。”譚嬤嬤見文姨娘在這礙手礙腳,便居高臨下的道。
“不,嬤嬤,我,我想守在這。”文姨娘掙扎道。
“婆子我如今就一人,奈何不得姨娘你,等下來了幫手,別怪婆子我不留情面,將姨娘扔出去。”
譚嬤嬤從不將姨娘們放在眼裡,此時差事在身,說話更是不客氣了。
見文姨娘還是不動彈,譚嬤嬤便一腳踹在她身上,自己走到曹姨娘床邊。
曹姨娘剛熬過去一番陣痛,見文姨娘摔倒在地,有氣無力又心疼的道:“玉娘,你且出去吧。”
文姨娘害怕的睇了譚嬤嬤一眼,卻拼命搖著頭。
譚嬤嬤不再理會她,只掀了曹姨娘的衣裙,見下體並沒有預想中的胭紅一片,她的一張老臉頓時一黑,怒道:“每日的藥,你到底有沒有喝!”
“喝,喝了的,雀兒姑娘親眼瞧著的,啊!!啊!!”曹姨娘艱難的說完話,一陣劇痛再度襲來,她忍不住尖叫出聲,令文姨娘心肝都打著顫。
曹姨娘的尖叫聲給她的話莫名添了幾分可信,譚嬤嬤姑且認為是藥性不夠,只冷眼看著曹姨娘滿頭大汗,鬢髮濡溼的在床褥上痛苦忍耐。
“快活的時候怎麼想不到有今日?”譚嬤嬤冷嘲熱諷道。
此話著實叫人難堪,曹姨娘死咬著下唇,卻還是被浪潮一般,一波波接踵而至的劇痛逼的尖叫。
此時,湯大娘隨著幾個粗壯的婆子一道來了西苑,譚嬤嬤竟真讓她們把文姨娘給扔了出去。怎麼說也是一個姨娘,又沒犯什麼大錯,卻叫婆子們這樣對待,半點情面也不留。
文姨娘的胯骨摔得有些狠了,一時間癱在地上起不來,水宛正急急忙忙的端著熱水回來,眼見文姨娘軟在院子裡,連忙將臉盆擱在花壇上,去扶文姨娘。
“莫,莫管我,你快進屋去瞧瞧姐姐。”文姨娘被水宛一把拽了起來,坐在花壇上撫著方才摔疼了的地方,趕緊道。
水宛端起熱水就往裡走,她在裡頭待了沒一會子,文姨娘就見水宛被個婆子一把推了出來。
畢竟是打小做慣粗活的,水宛只是連連倒退了兩步,便站定了。
她本以為譚嬤嬤會讓自己留下的,沒成想,還是被人嫌礙手礙腳,給推了出來。
如今那房裡就只有曹姨娘一人,她該有多害怕啊。
水宛拍了幾下門,無果,只好與文姨娘一道坐在花壇上,焦急的等待著。
文姨娘正低頭忍著疼,忽見水宛一下站起了身,福了福道:“花姑姑,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