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長孫衝。
他走過來,對著那差吏頭兒道:“吳昶,我剛剛路過聽到酒樓有人鬧事,出了什麼事情?”
吳昶見是長孫公子,面帶恭謹道:“酒樓下了毒,有人來告官,我便來抓人去問話。”
“既然如此,酒樓裡所有人都有懷疑,應該封起來,不讓任何人出去才對。”長孫衝建議,“下毒肯定是做飯的人直接下的,就算聽人指示,也是同謀。”
吳昶點頭:“還是長孫公子想得周到。”他對左右兩個差吏道:“你們兩個留在這裡守著,不準酒樓裡的任何人出來。”
那兩個差吏便留下守著錢家酒樓。
長孫衝、薛嘉燕和王天霸跟著他們去了大理寺,那些受害者苦主也在大理寺等著,一看到錢朵朵,一個個激動得恨不得要撲上來打人。
錢朵朵冷靜地看著他們,經過一些事情,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咋咋唬唬容易衝動的錢朵朵了。
再說了,現在兇手還沒冒出來,只能等他自己露馬腳了。
大理寺卿胡晉鵬正和老友吃酒,就被一樁毒殺案鬧了回來,心裡正氣惱,見下面一個小姑娘跪著,以為又是哪家不懂事的富家女闖禍,不由分說就要老規矩:“先打她十個板子再問話。”
錢朵朵不服,正要開口辯解,薛嘉燕在旁邊先幫她怒了:“什麼狗屎玩意,問都不問就要打,你想屈打成招啊?”
她之前被人莫名其妙冤枉過,背了一身鍋,此刻正是藉機發洩一通。
“你是誰?敢在大理寺胡鬧?”胡晉鵬氣惱不已,這又是哪裡來的不懂事的婆娘,最近這長安城治安不好,就是這些紈絝子弟惹的,他這大理寺卿也是當得不容易。
“我是薛嘉燕,你不認識?”
胡晉鵬搖頭。
他才剛調過來一個月,這長安城中大多數貴人都不認識。
長孫衝在旁邊儒雅一笑,看吧,果然還是不夠出名。
他上前道:“在下長孫衝……”
“你又是哪個蠢貨,大理寺是你們可以隨便說話的地方嗎?來人,無關人等都拉出去!”胡晉鵬不耐煩道,管他誰家子弟,這破壞斷案程式,一律都要罰。
長孫衝臉色抽了抽,這姓胡的是不要命了嗎?
看來他這官運是註定不太好了。
薛嘉燕、長孫衝、王天霸都被架了出去,堂上就剩下錢朵朵和幾個告官的苦主。
“錢朵朵,堂下的幾個苦主都是來告你的酒樓下毒殺人,你可認?”胡晉鵬例行問話。
“我不認。”錢朵朵挺胸道。
“就是你這賤人下得毒,你還不認!”其中一個婦人咬牙切齒地撲過來,被差吏攔住。
若不是此刻堂內有凶神惡煞的差吏在,那幾個苦主都要上前來撕爛她。
“既然眾位是在我家酒樓吃的飯,我們酒樓也會承擔相應的責任,只是我不能不明不白地被冤枉,請仵作驗清楚到底是什麼毒,菜是何人做的,毒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既然此事還沒有查,怎麼能定我的罪?”錢朵朵據理力爭。
“好,就查清楚讓你死個明白!來人,先把錢姑娘抓進刑部大牢關著,待案情有了眉目再拉出來審問。”
胡晉鵬說完,打了個呵欠,這個案子也沒什麼好查的,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一定是酒樓老闆偷工減料混入非法食材唄,哪個做大買賣的人不貪心呢?
錢朵朵被帶進了陰暗的牢房,她沒想到有生之年自己居然會被關著。
坐在髒亂的地上,錢朵朵嘆息了聲:這古代的牢房真是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