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理深深看了廣知南一眼,見他避而不談,只得將頭一轉,說道:“我這樣,是不是也算作半個走江湖的?”
“哈哈哈,要是讓我說,我覺得是。”
苟理肚子向前走去,也不回答廣知南。
廣知南隨即又跟了上去,見苟理不說話,也不知他作何感想,說道:“其實有些事,你不必想太多。”
“我一向想的很多,自從知道了我的身世之後。或許不是我想得太多,而是有些時候,容不得我不想。”
“雖然江湖多風雨,可人活在世,誰不是風雨飄搖?不同的是,有人遇見風雨便想著躲著藏著,而江湖二字就是風雨,人在江湖,身無斗笠穿雨行。”
“你閒雜跟我說的這些,我也聽不懂。”
“哈哈哈,懂也好,不懂也罷。我說你且聽。因為這些話遲早你會明白,就算不是我說,也有人說,就算你不想,遲早也會想。”廣知南笑了一聲。
苟理問道:“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能與其他人一樣,找一處安身,遮風擋雨?”
廣知南指了指苟理,然後說道:“因為有人不準。”
“我的命,為何讓他人指使?”苟理說這話,心中還是有些不情願。
廣知南搖搖頭:“這問我作何?畢竟我也不過是他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身為他人走卒,怎還想著做自己的帥將?”
“雖然我還是不太明白,不過倒也不那麼糊塗了。”
廣知南拍了拍苟理的肩膀,然後說道:“還是問問武功的事吧。”
“武功的事,我就算不問,你也會跟我說。”
“何以見得?”
苟理望向遠方:“因為,想讓我殺人的人需要我練武功。”
“小子,沒想到還是個明白人。這麼跟你說吧,現在跟你談武功事想讓你早做準備,畢竟武功不是一蹴而就,但越早學,你就越有自保的機會。就如棋盤上一樣,有的不過是馬前卒,遲早變為廢子,有的反而能夠直搗黃龍,奪了對面的主帥。”
“我倒想一日便成為武林高手,那樣,恐怕別人便再也不能指使我。”
“哈哈哈,真的以為學了武功便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武夫武夫,二字便能看出,世人對咱們練武之人的看法,能有多高?販夫走卒說的一點沒錯。你我也就這般嘍。”
“聽你說了這麼多,盡是對江湖的感慨,對武夫也嗤之以鼻,那為何練武又江湖?”苟理問廣知南。
廣知南沉默了片刻,卻只是輕飄飄一句:“誰知道呢?”
二人雖然離開城鎮,卻沒有做什麼細緻的打算,就這樣聊了一會,便各自不說話。不知不覺來到山林之中,見天色已晚,生了篝火。
夜色雖美,可二人都不是風雅之人,並沒有心思賞月賞景。坐在篝火前,昏黃的燈火,映照著二人,背後便是黑漆漆的夜。
“學武功雖然想要有所成就很難,可劍走偏鋒的話,說不得也有一番建樹。”
“你練的是什麼功夫?”苟理問廣知南。
廣知南笑道:“小子,動不動規矩,哪有一上來就問別人練了什麼功夫的?所為出其不意,江湖上更是如此,你若是和人打架,出手前便被他人知道了招數,這豈不是失去了先機?”
“哦,原來是這樣。我沒想那麼多,只是自從認識以來,你便一直帶著這副面具,從來沒有摘下,便對你好奇的很。”
“我之前就說過,是因為長得醜,所以才不願露臉。”
“這話偏偏三歲小孩子倒還好使。”
廣知南嘆了一口氣:“唉,說實話也沒人信。”
“你不是說他們給了我基本武功秘籍?都是什麼功夫?”
廣知南嘿嘿一笑:“我還以為你小子真的不打算問此事了呢。這基本功夫,雖然不是什麼不傳之秘,不過也是我特意為你要來的,練了之後也不會多強。”
“那練了還有什麼用?豈不真是浪費功夫?”
“此言差矣,小子,只要你用心練,再加上我的指點,雖然不會很強。但有一點,你絕對做得到。”
“不強還能有何用?難道就是一些花架子嚇唬人?”
廣知南挑了一下篝火,火焰四濺,苟理不禁眯起雙眼,就在此時,廣知南手拿匕首,已經來到苟理身前,匕首抵著他的脖子,寒氣逼人。
廣知南笑道:“雖然不強,但談笑間可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