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康門處出現的神秘馬車,終於在一個風雪初晴的日子,駛入了東華門。
安生了十天半月的雲都,再次變得暗流洶湧。
所有人都在觀察顧府的動向,想要核實大將軍顧長風,究竟是否會與齊國大公主聯姻。
然而顧府始終大門緊閉,謝絕來客,一點想要與齊國大公主交集的意思都沒有。
回京多日,顧長風除了返京那天,去了宗族祠堂祭拜先者外,過後就一直住在城外的軍營裡,幾乎都不歸府。
那是因為,看著物是人非的場景,他心中悲慟。
追查了多日的馮年身死的線索,斷在了曹國舅身上,之後關於被誣通敵叛國的事情,一直沒有進展。
顧長風在校場裡拼命的揮舞著天光劍,就像當初在戰場上,看著手下士兵一個個倒下,他只能發洩的揮砍著蜂擁而來的敵軍一樣。
他的身上,揹負著為二十萬鐵甲軍沉冤昭雪的責任,他的恨,足以凝成千軍萬馬!
地上的瑩白,在他凌厲的劍氣下化為雪水,劍刃劈砍空氣的聲響,比日前呼嘯的北風還要明顯。
訓練計程車兵都停了下來,站在校場外圍,遠遠的看著中間那抹劍氣凌厲的身影。
副將陳實見眾人圍在一起而不訓練,瞬間沉下眉頭,厲聲訓道:
“到了雲都你們就心安理得的偷懶兒了嗎?你們難道忘了越人的兇殘?
“我可告訴你們,若你們此刻懈怠,回到邊關後,第一個被越人祭旗的將會是你們!”
士兵們愧疚的低下了頭,他們沒有立刻離去,而是自動的向兩側讓開,露出了校場正中發洩的顧長風。
“陳將軍,將軍他……”
陳實拍了拍那位士兵的肩膀,輕嘆道:
“你們先下去吧,將軍心裡難受,你們就讓他靜一靜吧。”
眾士兵默默退下,留下了空蕩蕩的訓練場。
長劍劈開空氣帶來的聲音越發明顯,與入口處獵獵作響的旗幟配合,莫名令人覺得悲壯。
陳實自覺放輕了腳步,踩在混了泥土的溼雪上,逐漸朝場中悲壯的人影靠近。
“將軍,”他擔憂的喚了一聲,“聽士兵說,您舞了兩個時辰了,您歇歇吧。”
回應他的,只有愈發凌厲的破空聲。
陳實長長嘆著氣,沉默片刻後,道:“將軍,齊國大公主來了。”
天光劍舞動的速度稍稍變緩。
陳實又道:“將軍,大公主現下正在顧府門外。”
劍勢一收,天光劍瞬間歸鞘。
“備馬。”顧長風沉聲道。
轉過身子,跨步向校場外走去。
明媚的陽光碟機散了冬日的寒意,卻驅不散顧長風心底的寒意。
揚鞭一甩,烏金前腿高抬,嘶鳴一聲,絕塵而去。
陳實默默的收回了目光,一個個監督著士兵訓練。
雲都百姓的視線,都被吸引到了顧府門外。
那傳言中齊國大公主的馬車正停在前邊的大街上,頭上繪著古怪圖騰的馬兒低著頭,換了換蹄子。
扮演車伕的侍女靜坐於前,目不斜視,低聲對車廂裡的人說道:
“大公主,顧府已經派人通知顧將軍去了,相信顧將軍很快就能來了。”
被尊為“大公主”的女子波瀾不驚的嗯了一聲,完全看不出來見心上人的激動和喜悅。
話落,馬蹄踏響的聲音迅速逼近,應聲望去,街頭的地方出現了一道飛馳的身影。
還沒來得及細思來人的身份,馬兒就到了跟前。
“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