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洛不傻,這話她還是聽得明白,對方明明是在說她沒有家教,就這樣跟著一個男人走了。
“這母妃你就別管了,心兒就孤身一人,沒有家人,以後我就是她的家人了,當然,你們也是她的家人。”
“胡鬧!”貴婦人眼睛一瞪:“這門不當戶不對的,還是個孤女,這樣的人怎能成你的妻子,未來鎮南王府的王妃?你若是實在喜歡她,便讓她留在房中,但是你要娶她為妻,這事我們是不會答應的。”
“答不答應是你們的事,娶不娶是我的事,這一輩子,我只會跟心兒在一起,你們可別對心兒不好,否則我會帶她走,再也不回來了。”
“你…”貴婦人生氣地看著他,卻沒有再說話。
中間的老太太,眯著眼睛瞪了貴婦人一眼,道:“這孩子剛回來,你就少說兩句吧!”說完轉向廳中的二人,道:“先去梳洗一番吧,祖母讓人準備晚膳,為你二人接風。”
南輕塵高興地正想答應,卻突然感覺到拉著自己的手一緊,心中一動,會意地說道:“不用了,我跟心兒在自己房裡用膳,沒事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待眾人有什麼意見,拉著她便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母妃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你放心,我只會娶你一個人,我會讓母妃她們接受你的。”
“她們是不會接受我的,先不說門不當戶不對,我還是個妖,她們若是知道了,定會想著殺了我。”
南輕塵牽著她的手一緊,停了下來,抱著她的雙肩,道:“心兒,以後不管有什麼事,別現出原形,別動用你的法力,你就當自己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一切由我來處理,好嗎?”
後者想了想,點了點頭。南輕塵寵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牽著她走進了自己的院子。
大廳裡的一群女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那個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子,討論了半天都沒個結果。最後老太太發話了,就是無論如何,都得先見一見再說。
可惜她以為很簡單的事,卻無比難辦。南輕塵每時每刻都把她帶在身邊,似乎他一離開,她們便會把那女子害了去一般,想單獨見上一面,比登天還難。
王府裡的幾位郡主,好幾次偷偷地溜進去想見一見那女子的真容,卻怎麼也不得見,自己的弟弟把那女人藏得太好了。
八月桂花開時,鎮南王府在桂園裡設了一個賞花宴,請來了鎮南城所有名望世家的夫人公子與小姐。南輕塵帶著她一出現,所有人的眼光都集在她身上,這八月的天,雖說沒了七月那麼熱,但是從頭到腳都裹著,還是讓人受不了。眾人很是好奇,這個人到底是得了什麼病還是怎麼了。
鎮南王府的幾位郡主,都早已與幾大世家的公子訂了親,這次她們是約好的,一定要見見那個黑紗下的真面目。所以南輕塵一出現,那幾位公子便圍了上來,說有事找他,幾位郡主當然就把他身邊的靈洛攔了下來。南輕塵自然不會丟下她,正要推辭,大姐發話了。
“你就去吧,心兒有我們照顧呢,在自己家,還能把她弄丟不成?”
南輕塵訕笑了一下,他確實是太過緊張了,在自己府上,有自己護著她,誰敢欺負。再說了,心兒以後得長期在府裡生活下去,遲早都得跟家人們好好處處。
“行吧,但你得幫我照顧好她了,若是出了什麼事,我跟你們沒完。”
“能出什麼事呀,真是的!”大姐瞪了他一眼。
南輕塵轉向靈洛,理了理她頭上的帽子,道:“你別擔心,我過會就回來了,若是有什麼事,你便叫我。”
“好!”靈洛點了點頭,南輕塵放開她的手,跟著那幾位公子走了。
六位郡主圍了過來,道:“走吧,祖母要見見你。”
靈洛無奈地跟著六人走了,老太太與王妃,還有好些個貴夫人坐在高臺之上談笑,靈洛隱隱聽到似乎在淡論南輕塵的婚事,見她過來,便停了下來,紛紛看向她。
“這位是?”王妃身邊的一位貴夫人看向郡主們身後的她,笑著問身邊的王妃。貴夫人身的還坐著一位年輕女孩,看似她的女兒。
靈洛看向那女孩時,對方正滿眼敵意地看著她。
王妃淡笑了一下,道:“也不知塵兒在哪撿來的,聽說是個孤兒,我們塵兒就是心地善良。最見不得阿貓阿狗無家可歸了。”
靈洛有種一甩袖把這群女人扇飛的衝動,但又想到南輕塵讓她別使法術,她便打消了這個衝動。
“這位姑娘不會是有什麼病吧,這大熱天的,還包裹得這麼嚴實,也不怕熱著了。”年輕女子杏眼帶著濃濃的妒意,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是呀,老祖宗你得管管,聽說南方那邊六月中旬水患,死了很多人,沒多久便出了瘟疫,這不明不白的人,還是不要往家裡帶好,省得萬一有個什麼,這一大家子的人,可麻煩了。”貴夫人趕緊輕聲說道。
老太太臉色變了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身邊的王妃吃了一驚,眼光看向靈洛,道:“這位姑娘,你不會真有什麼病吧?我們塵兒心眼好,你可別害他呀!”
“王妃多心了,我並沒有什麼病。”
她一說話,惹得那少女掩嘴輕笑,道:“到底是山野出來的姑娘,說話沒大沒小的。你說你沒病,可否鬥蓬脫下來讓我們瞧瞧。”
“玉兒,不得無禮!”身邊的貴夫人假裝生氣地瞪了她一眼。
靈洛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鬥蓬,沒有說話。
“你這樣卻說自己沒病,我們大家還真不相信。”那名叫玉兒的女子,似乎就跟她槓上了。
這下老太太有些相信了,指了指她身邊的六位郡主,道:“把她鬥蓬脫下來!”
話音剛落,六人動起了手來,靈洛一個不注意,帽子便被她們摘了下去,陽光直直地照在她的額頭上,她瞬間覺得像是被火燒到了一般地痛,後者還沒有罷手,直接把她臉上的黑紗扯了下來,眾人驚呆了,那黑紗下的臉,一道道疤痕牽扯著整張臉猙獰可怕。靈洛瞬間覺得整張臉要爛掉了一般,身上的面板雖說穿了衣服,但是沒了鬥蓬的防護,也是痛不可言,如同誰把她丟在了油鍋裡炸一樣,她痛得蹲下身來,淒厲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