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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
男人聲音很輕，深鎖的眉頭、陰沉的目光，不禁在此時流露出一抹令人為之汗顏般的惡意。樂樂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不禁向我靠近。我卻一臉淡然，凝視著司機滿布陰沉的臉，收起了臉上的那一抹饒顯有些調侃、諷刺般的微笑。
“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你。主犯，你可別想輕易逃走了。”
“什、什麼？！？主、主犯？！？”
聽到我這樣的稱呼，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樂樂靠近我的身體不禁發出一個充滿淒厲的顫抖。她雙目瞪大，滿是惶恐。我巍然一笑，下意識的用手摟住了她的肩膀。炯炯般的目光，仍舊緊盯住不遠處的高大男人。
男人眉頭緊鎖、目光陰沉。雖然沉默，但嘴角的肌肉我卻能明顯看到在充滿不安的顫抖起來。
“哼哼，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胡說？！？我也希望，但真的是這樣嗎？”我有些調侃的看著不遠處的男人，甚至發出一聲冷笑：“如果我記得沒有錯的話，我記得您剛剛有跟我說過您的家是在昭通住的吧？昭通距離我們所在的火車站，的確有一段距離。但我剛剛在車上已經查過交通路線圖了，早晨的那段時候，從昭通到達火車站的沿途並沒有堵車現象的出現。以您的車速，就算我們在第一次給您打電話的時候您都沒有出家門，那麼達到火車站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三十分鐘。更何況當時您說您已經在路上了，而這就更加顯得有些不可能了。最終您到達火車站的時間，足足比我們第一次給您打電話的時間晚到了將近一個小時，你能回答我這是怎麼回事兒嗎？”
“回答你？！？有這個必要嗎？”男人看著我一聲不屑般的冷笑：“我是騙了你們，但那又怎麼樣？我也是人，也有屬於我自己的事情。就算晚到是我的不是，你們大可以對我身為網約車司機的工作進行平臺方面的投訴。但你如果說我是什麼主犯的，那可是未免有些過分了啊。只是因為我的晚到，你便這樣的詆譭我，這似乎有些過分了啊。”
“過分嗎？呵呵。”我淺笑，不禁以目光示意：“我看你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情侶對戒倒是挺熟悉的。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類似相同的一枚戒指我好像在不久之前就有見過的哦。”
我一語出口，樂樂和男人的臉全都顏色更變。男人緊咬牙關的同時，也下意識的將戴著對戒的手背到了身後，而樂樂則因為恍然間的頓悟而充滿猙獰般瞪大了雙眼。
就在不久之前，那個喬裝成孕婦對我們誘導的女人，也戴著同樣的戒指。
“當然，你可以繼續選擇否認。畢竟是商品，天下間不可能達到絕對的獨一無二。不過如果我對這種情侶戒指了解的沒有錯的話，每一對戒指雖然外觀相同，但戒指的內建部分應該都是寫有編號兒的吧？透過戒指的編號，找到你購買戒指的地方可謂易如反掌。我相信你們在下手地點的作案手段天衣無縫，但不可能買東西的時候也會這麼注意的吧？而透過購買地點的監控錄影或者你所持有的情侶戒指的編號，我相信警方想要找到那個曾經在火車站誘導我們的女人應該並不困難。怎麼樣，我說的對嗎？”
我靜靜並且充滿笑容的凝視著不遠處的男人，同時也看到男人充滿陰翳的臉上不禁在此時再度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般的冷笑來。
“還有什麼？”
他沉寂良久，不禁這樣說了句。
看著男人充滿惡意、露出兇光的眼睛，樂樂已經被嚇得渾身顫抖了起來。她不斷充滿驚恐的拉扯我的衣襟，言下之意是讓我不要繼續說下去。我卻完全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面對男人的詢問依舊將自己沒有說完的話繼續了下去。
“張曉凡。哦，就是那個女警察。我們單獨談話的時候，她就有和我提到過曾經發生的兩起和我們今天境遇相同的兩起案件。對於你們的作案手法和目的，警方基本已經掌握。可我與他們的想法不同，因為我並不認為你們在選擇被害人方面是絕對隨機化的。畢竟那個女人的出現，幾乎在當時繞過了太多同樣類似我們一樣在火車站等車的人。那些人之中，不乏有像樂樂一樣的單身漂亮女孩。她沒有去尋找更容易下手的目標，而是直接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很顯然，目標早在你們佈置下現場之前，就已經選定好了。你的晚到不是偶然，而是故意這麼做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配合你們之間擬定的行動計劃。”
我目光炯炯的看著男人，男人陰沉的臉如同死水般不起一絲波瀾。
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我已從他越發露出獠牙般的兇獸面孔之中，越發肯定了我的猜想與推理。
“為什麼停止？繼續。”
男人看到我的話戛然而止，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我目光沉吟，所以頓住的原因只是為了更好的扶住靠在我身邊的樂樂。樂樂身為女孩子，此時已經因為恐懼而雙腿發軟的就快要站不住了。
“我不知道你們前兩次作案獲取受害人資訊的手段是什麼，但單以我們這一次的遭遇來講，你的網約車司機身份，無疑是奠定你們計劃的初始。如果不是我看出了那個女人的惡意，那麼我們就會直接走上另一輛你們事先準備好的車子。至於結果，我想我就沒必要細說了。而作為網約車司機的你，大可在事成之後到達現場喬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畢竟訂單是僱主主動取消的，而這樣的結果也正好可以為你洗刷掉身為同謀者所有的嫌疑，我說的對嗎？”
男人依舊沒有回答，但幾聲深沉般的冷笑與對我投射來的讚許目光，已可讓我再一次確認自己想法的絕對準確性。
“計劃可謂周詳，卻仍舊難避百密一疏。”
“這話怎麼講？”
“有失算唄，而這個失算便是我。”我凝視著男人，再度發出一聲譏諷般的淺笑：“網約車司機的身份和平臺，的確可以讓身為同夥兒的你第一時間瞭解到僱主的身份以及詳細資訊。但即便如此，僱主叫車的目的卻並不在這些資訊之中。樂樂前往火車站，目的是來接人的。而我的亂入，無疑也徹底的打亂了你們有條不紊般的計劃。”
我的話說到這裡，再度饒有條理般的頓住。男人凝視著我，看著我又一次欲言又止，忍不住再度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