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大妖”沒有名字,人們一般都將其稱之為“饕鬣”,也許只有這樣的名字才能配得上它那樣的天才。
除此以外,她還有另外一個稱呼,一個人族公主取的稱呼。
“大妖”青靈出手了,而且也是非常快的那種,但可惜的是,白手逃了,準確來說是躲開了。
青靈一爪撕破了黑衣白手的殘影,目光中既無仇視,也無嗜血,而是流露著純粹的悲憫。
那個人怎麼可以死,怎麼可以就這麼死,怎麼可以死得連一個宏大的結局都容不下。
青靈覺得不應該,至少不值得,所以她在看到利劍二次刺穿胸膛的一剎那便出手了。
本來她覺得自己是沒有理由出手的,她在等流夜給她理由,只要流夜下了命令,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為這個名義上的主人殺開一條血路。
她自信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可這個人族公主似乎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點。
所以青靈懊惱了,所以她便出手了。
“妖”就是如此純粹的東西。
兩劍刺殺了公主流夜的“白手”並沒有立馬離開,只見他站立在酒肆被捅開窟窿口,而他身後,黑衣如暗潮洶湧,只需片刻便可吞沒掉整個酒肆。
但在那之前,一朵血紅如花綻放,流夜就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向後倒去,而那站立在一旁的車伕和侍女如同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一般撲地摔倒在了地上,一臉驚慌。
秦玖月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也是最先準備去扶流夜的,但她剛走到流夜面前,流夜的胸口便已染成了鮮紅。
只是流夜的意識還沒有消散,雖然她已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事物。
青靈步履沉重地走到了流夜面前,天地之間的靈氣受她妖力所裹挾進入了流夜的體內,傷口奇蹟似的開始復原,但已經噴湧而出的鮮血無法回流,所以流夜依舊是危在旦夕。
“喲,這不是‘饕鬣’嗎?”黑衣白手冷笑著開口,“你什麼時候也會為了人類動用力量了。”
青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她正在治療公主流夜的傷勢。
其他人終於也從剛剛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了,蕭逸風沒有動作,他警惕著眼前這個看上去萬分危險的傢伙,只要對方一出手,那麼他便帶著秦玖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雲城書則把雲清水護在身後,哪怕那種保護很微弱,老闆娘和店夥計則一個皺著眉頭,一個躲在後廚一動不動。
黑衣白手見那“大妖”毫無反應也不動怒,甚至任其在流夜身上浪費妖力。
但他也沒有閒著,只見他拔出身後的斬魄刀,朝著秦玖月一行人緩緩踱步,而那口用來刺殺流夜的本命劍則回到了他的丹田之中。
他是一名劍修,一名最擅長刺殺的妖族劍修。
所以他並不害怕同為“妖族”的青靈,而恰恰相反的是,他有對付這位妖族同胞的手段,而青靈可能拿他毫無辦法。
“有人說,”黑衣白手一邊踱步,一邊開口繼續言語,“妖是其他生物從純粹的人的感情中所誕生的事物,所以妖帶著純粹的人性,但人卻把其叫做了‘妖’,所以這對我們很不公平。”
黑衣白手看了一眼青靈,見對方沒有說話,於是他繼續說:“大概是那人遇到了像你這樣的人所以才說出了那樣的話吧,可惜了……”
黑衣白手故意停頓了一下後接著說:“可惜他應該沒有見過真正被所謂人性所裹挾過的妖族吧。”
“你想說什麼?”青靈冷冷著,沒抬頭。
“我想說,‘饕餮’,”黑衣白手露出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你太愚蠢了。”
黑衣白手說完,青靈便停止了治療。
意識海里,流夜的神識終於停止了顫抖,但屬於她的那盞生命之火依舊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