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念頭瘋狂轉動,朱儀的面上卻絲毫不敢有異色,只浮起一絲詫異,道。
“人生在世,有幾個人能做到毫無私心呢,只是不知,徐學士指的私心,又到底是什麼呢?”
見朱儀仍在強撐,徐有貞冷笑一聲,道。
“小公爺,沒想到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小公爺還是不肯如實相告,既然如此,那徐某便只能冒犯了。”
說著話,徐有貞也不再有所顧忌,直截了當道。
“徐某沒猜錯的話,整飭軍屯這件事情,小公爺只怕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阻止吧?”
眼瞧著朱儀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徐有貞繼續道。
“雖然在英國公府當中,小公爺說,沒有答應楊家的條件,但是,楊家既然提到了爵位,那麼小公爺當真什麼心思都不會動嗎?只怕不然吧!”
“先成國公在鷂兒嶺一戰失利,以致天子和朝臣們耿耿於懷,始終卡著成國公府的爵位不放,小公爺若想拿回爵位,除了討好天子,便只能立下大功,讓朝廷不得不賞。”
“前者小公爺走過,徐某雖身在翰林院,但是,對於朝中的軼事也並非毫無瞭解,王氏女之事,雖是謠言,但恐怕也並非空穴來風,既然如此,那擺在小公爺面前的,就只有第二條路。”
“可,到底是什麼樣的功勞,才能讓朝廷群臣原諒先成國公戰敗之過,不計前嫌的恢復成國公府的爵位呢?”
“儲君!”
徐有貞輕輕的吐出兩個字,口氣篤定。
“儲君乃是國本,而如今的東宮太子,地位卻十分尷尬,從名分上來說,他是當今天子的繼任之君,但是,從血緣上來說,他卻是太上皇的子嗣,這就導致了,東宮出閣之事一波三折。”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想讓東宮早日安定下來,但是,文臣這邊,卻因為種種大政都需要天子的支援,再加上天家的特殊關係,難以在這件事情上出現強有力的諫言。”
“所以這件事情,只能由太上皇這邊的大臣來完成。”
“正因如此,一旦東宮的地位真正邸定,朝臣們才有可能不再糾纏鷂兒嶺一戰,將成國公府的爵位還回來。”
“而這,也恰恰是小公爺的目的,所以實際上,小公爺你,其實根本不在乎太上皇這麼做,到底是不是為了太子殿下,對嗎?”
“無論是機緣巧合,還是太上皇有意為之,這都不重要,就像你方才所說的,既然結果是對太子殿下有利的,那就夠了,你之所以在英國公府要把這件事情說成是太上皇的安排,無非是更順利的爭取勳貴們的支援。”
“小公爺,徐某說的可有錯?”
這一番話,聽的朱儀心裡五味雜陳,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徐有貞的推斷錯了嗎?應該說也沒有,他的確是在刻意誘導那些勳貴,最終的目的,也的確是想要拿回爵位。
但是,說沒錯也不對,畢竟,最關鍵的地方,早早的就被徐大人給排除掉了。
長長的吐了口氣,朱儀的神色複雜,但是口氣卻依舊疏離,道。
“有趣的推斷,不過,你有證據嗎?”
眼瞧著朱儀並沒有直接否認,徐有貞愈發篤定自己的猜測沒錯,至於朱儀的問題……
“證據當然有,不過,現在還沒出現,但是,想必也快了!”
這話說的神神秘秘的,朱儀不由面色一沉,問道。
“什麼意思?”
徐有貞眸光閃動,口氣帶著一絲古怪,道。
“任侯的命,就是證據!”
“小公爺,徐某沒猜錯的話,如今,你和張家二爺,已經在想法子,要置任侯於死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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