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楊傑來找我,問我是否願意答應這樁交易,我只對他說,一切到廷議之時,自有分曉,隨後楊傑便回去了。”
這話說完,在場諸人的神色便顯得有些若有所思起來,焦敬沉吟片刻,仍然繼續問道。
“但是,小公爺還是來找了二爺,打算和楊家在廷議上配合?”
這句話問的有些過分,不僅是朱儀,其他的人看著焦敬的目光,也略有不滿。
朱儀臉色一寒,顯然也有些生氣,道。
“焦駙馬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自我進府以來,駙馬爺便對我處處詰問,我都如實以答,可駙馬爺句句話裡,都在暗示我早已經和楊家聯手,還說我陷害寧遠侯,敢問駙馬爺,你就這麼急著,要把我栽成背信棄義之輩嗎?”
焦敬顯然對此早有預料,不緊不慢的道。
“小公爺誤會了,老夫剛才說了,這件事情干係重大,所以,老夫只是想要找一個真相而已。”
“呵~”
這下,朱儀總算是按捺不住了,右手輕輕一拍桌子,起身大步來到花廳中間,正站在焦敬的對面,氣極反笑道。
“真相?”
“真相就是,寧遠侯膽大包天,為了一己私利,不惜欺瞞太上皇,裹挾諸家勳貴為他所用,甚至於在這場局裡,太上皇都被他算計了進去。”
“事到如今,寧遠侯落得如此下場,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駙馬爺字字句句陰陽怪氣,無非就是想說,既然楊傑來找過我,我為何沒有提醒任禮,反而還在廷議上保持中立。”
“既然如此,我倒想問問駙馬爺,楊傑也去找你了嗎?怎麼廷議之上,也沒見你替任禮出頭呢?”
”照駙馬爺這麼說的話,跟楊家勾結的,只怕不止是我成國公府,還有英國公府和其他一干勳貴。”
“鬧了這麼半天,原來駙馬爺就是想說,天子聖明英斷,早已經暗中收服了所有勳貴為他所用?”谷溽
“那我們還在此商量什麼,趁早去乾清宮牽馬墜蹬吧!”
花廳當中一片寂靜,只有朱儀憤怒的聲音迴盪著。
焦敬被懟的說不出話來,張輗倒是遲疑著開口,道。
“小公爺,你莫急,這件事情後果太嚴重,所以,大家也不得不慎重。”
說著話,張輗轉頭看了看在場的諸人,又道。
“諸位,方才的時候,你們不讓我跟小公爺透底兒,所以我一直沒說話,但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我覺得,莪得說上兩句。”
“楊傑是去找過小公爺,但是,同為勳貴,小公爺也不可能人都不見就給打發走,何況,就像剛剛焦駙馬說的一樣,任禮當時的舉動,的確有些可疑。”
“所以,哪怕沒有楊傑來勸,小公爺和我,也大機率會對這件事情觀望一番,如果說因此就說,小公爺是在配合昌平侯府,未免有些武斷。”
這才算是公道話。
朱儀的臉色總算緩和了幾分,道。
“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我也跟諸位說句實話,楊傑說他父親能夠上奏為我父親辯解,這一點的確讓我很是猶豫。”
“畢竟,身為人子,想要為亡父正名,是人之常情。”
“但是,若說一本奏疏,就能讓我賭上整個成國公府,諸位未免太高看楊洪了。”
“他這一本奏疏上了,我父親的身後之名,也只是稍有轉機而已,何況,他昌平侯府自己就在風雨飄搖之際,值得我如此冒險嗎?”
這麼一唱一和的,焦敬也沉默了下來,在場其他人心中的疑慮,也漸漸的被打消。
終於,陳懋開口道。
“小公爺息怒,我等從未說過,甚至也從未想過,小公爺會和楊家聯手,只不過焦駙馬說,楊傑曾經去過成國公府拜訪,這件事情需要弄個清楚,所以,才有了剛剛的場景。”
“現在一切都說清楚了,這事也便了了,大家本是同氣連枝,一脈相承,何必如此動怒?”
另一邊,徐有貞也出來打圓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