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其他人帶著羨慕嫉妒的目光,各自散去,轉眼之間,廊下便只剩下了阮浪和這個小宦官兩人。
隨即,阮浪方左右看了看,道。
“小公爺交代的事,咱家盡力了,任侯這樁案子,也勉強算是過去了,趕明兒,陛下會讓長公主殿下帶著駙馬覲見,商量東宮的事,到時候,必定還會問起廷議上的狀況,小公爺得提前跟駙馬爺通個氣。”
這話是壓低聲音說的,顯然是怕被別人聽見。
聲音落下,阮浪對面的憨厚小宦官臉上,露出一絲和外表並不相稱的狡黠神色,道。
“一點小心意,就當給乾爹壓驚了,事情要真的辦成了,國公府必定還有重謝。”
說著話,那小宦官不知從哪拎出一小袋金子,不著痕跡的塞到阮浪的袖子裡。
阮浪掂了掂手裡的分量,臉上掠過一絲笑意,道。
“這就客氣了,咱家可不是貪圖這點金銀,當初咱家到太上皇身邊之前,聖母便一直誇讚小公爺是忠心之臣,讓咱家時時提醒太上皇,不可寒了忠臣良將的心。”
“再者說了,小公爺拜託的事,也是為了東宮著想,這件事情,也是聖母的心病,咱家這麼做,也算是為聖母分憂,可不光是幫小公爺的忙。”
那小宦官雖看著一副憨憨的樣子,但是,卻並不真的是什麼都不懂,聞絃歌而知雅意,立刻便道。
“乾爹這話就見外了,您替聖母分憂,是替聖母分憂,可一碼歸一碼,您既在陛下面前,替小公爺擔了風險,好好轉圜,那這份情小公爺一定記著。”
“您放心,這件事情要是真辦成了,等國公府的爵位拿回來,您就是成國公府的恩人,到時候,小的還指望跟著乾爹沾沾光呢!”
這話說出來,阮浪的臉上頓時舒展開來,笑罵一聲,道。
“少油嘴滑舌,趕緊著去值守,太上皇夜裡覺輕,殿裡貼身伺候的那幾個,又不是好脾氣的,外頭可不敢出什麼動靜,免得擾了太上皇。”
那小宦官點了點頭,同樣笑呵呵的道。
“乾爹您放心回去歇著,就是一隻耗子,從這殿外頭跑過去,我也保準不讓它叫喚。”
阮浪點了點頭,一副滿意的神色,倒是沒在多說,轉過身便朝著自己歇息的小屋走了過去。
只不過,如果有熟悉他的人瞧見的話,便會發現,如今的阮浪,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翌日,長公主府。
“什麼?皇嫂要見本宮?還要攜駙馬同去?”
常德長公主坐在花廳中,秀眉微蹙,望著眼前的宮女,開口問道。
那宮女不是別人,正是錢皇后身邊的大宮女芷蘿,但是,無論在南宮中是什麼身份,在常德長公主的面前,她依舊畢恭畢敬,道。
“回殿下,正是如此,娘娘多日和殿下未見,心中甚是想念,故特召殿下夫婦入南宮覲見,一同用家宴。”
常德長公主也不是傻子,立刻便明白了過來。
名義上,這是錢皇后召見,但是,既然是家宴,那麼,太上皇不可能不來,所以,真正要見的人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方面,常德長公主驚訝於自己這個弟弟,竟然冒險到了如此程度,另一方面,她也想都沒想,便斷然道。
“你去回稟皇嫂,就說本宮今日身體抱恙,不便入宮,還是改日再去覲見吧。”
看著明顯精神奕奕的常德長公主,芷蘿不由苦笑一聲,道。
“殿下,您還是不要為難奴婢了,這南宮裡頭,宴席都已經備好,貴人也在等著,就差您和駙馬赴宴了……”
然而,常德長公主卻明顯不給這個面子,眼神一眯,冷聲道。
“本宮說,身體抱恙,不便進宮,你聽不懂嗎?”
“叫你去回稟就回稟去,囉嗦什麼!”
不過,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緊接著,有公主府的侍女匆匆進來稟報,道。
“殿下,駙馬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