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兵部整飭軍屯事關重大,不可無人主持……”
聽到這,在場眾臣還抱了一絲希望,覺得這位於少保能夠為自己求求情,說不定天子怒意一過,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于謙接著不緊不慢的道。
“俞山身為侍郎,難以把控全域性,如此大事,必要有尚書大臣坐鎮,故臣斗膽,舉薦內閣次輔俞士悅,代臣出任兵部尚書,主持全域性!”
……
話音落下,殿中的老大人們皆是一頭黑線。
于謙,於少保,於尚書,您幹嘛呢?!
天子一時生氣,說要將你停職,咋的,你反手就要辭職?!
賭氣也不是這麼個賭法啊!
果不其然,下一刻,眾人便瞧見,天子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聲音也變得有些冰冷,道。
“于謙,你放肆,你這是在威脅朕,是覺得這兵部之事,離了你便沒辦法了嗎?”
這一次,于謙倒是面色如常,拱手道。
“陛下明鑑,臣斷無此意,只是整飭軍屯的確繁瑣複雜,需得力大臣主持,即便陛下不願用臣舉薦之人,也請陛下切勿令兵部尚書之位空懸,等儘快擇得力之人出掌兵部。”
這話一出,在場的諸大臣更是哀嘆一聲。
祖宗啊,咱別鬧了成不成?
眼瞧著天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明顯已經是生氣到了極點,陳鎰連忙趕著他老人家開口之前,同樣拜倒在地,道。
“陛下息怒,於尚書只是一時心中愧疚難當,所以生出此念,絕非對陛下有所不敬,朝廷如今上下矚目兵部,若是陛下此時撤換兵部尚書,必會令朝野流言四起,何況,整飭軍屯一事繁瑣複雜,新尚書即便再得力,也需要時間熟悉磨合,必會影響大政推行,為朝局計,還請陛下暫息怒意,三思而行。”
其他幾個大臣,也同樣跟著陳鎰一起上前進諫,一時之間,殿中諸臣紛紛拜倒,無一人再立於殿上。
然而,讓他們感到心涼的是,儘管他們已經努力的找理由平息天子的怒火,但是,天子臉上的怒意卻沒有絲毫削減的意思。
他老人家只是靜靜的望著于謙,看得人後背發寒。
不過,其他人心中憂慮萬分,但是,作為當事人的于謙,反應倒十分平靜。
於是,在這個古怪的氛圍當中,天子終於冷笑一聲,開口道。
“于謙,你就那麼不想做這個兵部尚書嗎?既然如此……”
一句話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天子下一句就是要將於謙就地免職。
然而,天子到底是天子,哪怕再生氣,也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
於是,眾臣緊接著便聽到,天子冷聲開口,道。
“那朕便偏不如你的意,這個兵部尚書,朕不僅要讓你繼續做下去,而且,整飭軍屯一事,朕也要你繼續主理!”
“于謙,這個當口你要給朕撂挑子?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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