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案子,王鉉是最顯眼的,但是別忘了,和王鉉同時行動的,便是周鑑!
正因於此,對於刑部的這個結果,周鑑也是最為不滿的,也是第一個站出來提出質疑的。
隨著周鑑出列,科道當中,同樣有幾個御史,也紛紛提出了質疑,都覺得陳英做下的事,陳循不可能不知道。
面對這種狀況,陳循依舊站在原地不加任何辯駁,又或者說,現在這個階段,還不到他親自出面的時候。
雖然說,這件案子牽涉到他,但是,親自下場和這些普通御史辯論……恐怕也就只有某天官有這個愛好。
不用陳循出面,隨著反對的聲音愈演愈烈,兵科都給事中葉盛率先出列,道。
“陛下,臣以為凡事當講證據,陳尚書乃朝廷重臣,國之棟樑,豈可臆測定罪?”
“刑部有此結論,必定是多方勘問,如今,殿中這幾位大人,卻未經調查,僅憑感覺,便出言彈劾,質疑刑部的審案結果,於理不合。”
“陛下早有明旨,言官風聞言事,當以密奏,若於朝堂之上彈劾,需有實證,如今,這幾位大人毫無證據,卻言之鑿鑿的指責一位朝廷重臣,不僅有違法度,更有抗旨之嫌!”
葉盛此人,並不能算是陳循的學生,但是,他卻是清流當中,很有潛力的後輩,這次由他率先出面,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而且很顯然,這回葉盛也學聰明瞭,一上來就扯出當初皇帝的旨意來當大旗,一下子便讓原本蠢蠢欲動的幾個官員止住了聲息。
一時之間,殿中不少人開始猶豫,見此狀況,最前頭的幾個重臣相互看了一眼,隨後,兵部尚書王翱上前道。
“陛下,臣以為葉大人所言不妥,陛下的旨意,本意在止誣告之風,並非禁言官言事,如今這樁案件,乃是刑部稟奏的朝事,並非無緣無故。”
“既是朝事,那麼,朝中大臣,自然可以提出質疑,這並非是違背陛下旨意,而是理不辯不明,臣相信,陳尚書也願意讓諸大臣將心中所疑問之處都說出來,將一切查問明白,以還陳尚書一個清白。”
此言一出,一旁的陳循立刻抬起了頭,目光落在王翱的身上,帶著幾分晦澀難明。
見此狀況,朱祁鈺看著陳循,問道。
“陳尚書,你覺得呢?”
陳循收回目光,移步上前,拱了拱手,道。
“回陛下,臣確有教子不嚴之失,以致於釀出此等大禍,不過,陳英所做之事,臣也的確不知,此事由刑部金尚書親自查察,東廠太監舒良監審,殿中諸臣如有疑問,亦可提出,臣願證清白。”
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王翱的話都已經說成這個樣子了,陳循如果再否認,那麼,肯定會被當成做賊心虛。
不過,從這番話出,也可聽出,陳循其實是心中不滿的,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特意強調,這件事情是由金濂親自調查,還有東廠監審,這麼說的原因,無非就是想告訴所有人,這兩個人都不是他能影響的,所以調查的結果沒有問題。
當然,再是心中不滿,終究陳循並沒有明面上的反對,因此,朱祁鈺稍一沉吟,便道。
“既是如此,那諸卿不妨將心中疑問都說出來,若是誤會,也好還陳尚書一個清白。”
有了這句話,底下眾臣的心神頓時一振。
緊隨其後,戶部的郎中柳承便出言,道。
“陛下,臣以為周大人所言有理,僅憑陳英一人,如何能讓身為知府的廖庭俯首帖耳,這背後必然有人指使。”
既然是辯駁,那麼,就沒有一方說話的道理,還是那句話,這種事情,壓根就不用陳循親自出面。
柳承剛剛說完,鴻臚寺丞盧欽立刻就站了出來,道。
“此言差矣,且不說廖庭只是和陳英交好,並非對其俯首帖耳,單說柳大人剛剛所言,不還是臆測嗎?”
“剛剛刑部的奏疏當中,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廖庭早就承認,是他自己想要攀附陳尚書,所以才故意結交陳英,而陳英貪圖錢財,假借其父之名騙取錢財,此事從頭到尾,都和陳尚書並無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