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從社稷國家的角度來看,這無疑是一個絕好的策略。
但是……
“皇莊之設,的確解決了京師附近的流民問題,但是,這個問題,並非京師才有,這些年來,旱災,饑荒,洪澇,蝗災,各種天災頻發,各處流民不斷變多。”
“所以,朕覺得皇莊之設,可以繼續鋪開,以解各地流民之難,不知諸位覺得如何?”
果不其然,在聽夠了奉承之後,天子抬手下壓,面帶笑意的開口,對著在場的一眾藩王問道。
這話一出,所有藩王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尷尬。
這皇莊的經營方式,的確是好,但是問題就在於,他們收租收的好好的,幹嘛要去折騰這個呢?
費時費力,每年收的田租還逐漸降低,難不成,就為了給朝廷安置流民?
儘管這幫藩王嘴上喊著為國效力,義不容辭,但是,真正等到這種時候,卻是誰也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於是,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襄王,眼神滿是幽怨。
你說說說你,沒事接皇帝的話幹啥?搞得現在騎虎難下的。
他們這前腳剛把皇莊誇的天花亂墜的,總不能天子一說讓他們做,就立刻找各種理由推拒吧。
見此狀況,襄王心中也有些叫苦。
他只是隨口奉承了兩句,誰能想到,天子不圖捐糧(?),不圖降俸,竟然在這等著他們呢……
不過,感受到眾人的目光,襄王硬著頭皮,也得上前開口,道。
“陛下,如今天下清寧,各地官員盡心竭力,縱有流民,也能及時安置妥當,民間講究落葉歸根,百姓向來是故土難離,所以,臣以為,只要朝廷及時賑災,安置得當,流民問題不過一時而已。”
“再者,朝廷如今正是整飭軍屯之時,各地田土大量被收為官田軍田,朝廷事務繁忙,若此時再鋪開皇莊,恐顧此失彼,此臣淺見也。”
有了襄王起這個頭,其他藩王也都紛紛附和,道。
“不錯,陛下,襄王所言有理,朝廷向來賑災得當,流民問題不過一時,還是讓百姓迴歸鄉里,才是妥善之法。”
“對對對,正是如此……”
不過,說話的都是幾個相對年輕的藩王,周王等人卻是捻著鬍子,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此狀況,朱祁玉臉上浮起一絲笑意,卻並沒有正面回應這幾個藩王,而是朝著一旁的懷恩吩咐了兩句。
於是,懷恩拱手領命,不多時,他帶著兩者小內侍折返回來,手中已經多了幾本厚厚的賬冊。
命人將賬冊遞下去,朱祁玉道。
“這是這幾年下來,幾處皇莊每年的收成賬目,包括後來皇莊改建之後,收購田畝,民宅,購置種糧,耕牛的花費,都計在其中,諸位不妨瞧瞧,或許能夠對皇莊有別的看法。”
即便是登基之前,朱祁玉作為宣宗皇帝唯二的子嗣之一,也是有不少的賜田的。
所以,他在京郊的田莊,自然不止一個。
諸王手裡的一本賬冊,各自記載的不同大小田莊的賬目。
其實,看到賬目的時候,諸王心中其實已經猜到天子想要說什麼。
但是,真正當他們看到這些賬目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