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杜鵑還在給李大山嘮叨:“不知道咱兒子相親相得怎麼樣了,打電話他也沒接,我也沒敢再打,萬一是在跟人家姑娘在一塊兒呢。這傻孩子,都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你見了人,給我們說說,是美是醜,談得來談不來?讓我們心裡有個數呢……”正絮叨,李大山的電話響了。
電話接通了,李大山連忙給杜鵑說:“是紅梅。”
杜鵑還在糊塗。
你不給你姑姑打電話,你給你姑父打電話是幾個意思?
李大山趕緊點了擴音,杜紅梅帶著哭腔問:“姑父。你還管不管你們家二駿吧?我給他介紹了醫院的同事,讓他來相親呢,他說路上砸住別人鵝了,所以來遲到,我不信,讓他帶鵝來給我看看,他就真帶了一隻鵝進了醫院。這是禽類呀,不定有沒有病菌,他就帶醫院了,現在硬闖過保安,把鵝就扔在我們科室門診外面……外頭圍了好多人看,我給你說,醫院的保安現在滿世界追他,醫院都已經報警了。”
李大山一時沒想明白哪兒有問題,只好問她:“沒那麼嚴重吧,你給醫院說一聲呀,他是不是想著不該空手去見他表姐,於是帶著只鵝,讓你回家給你們家妮妮燒湯呢?他能這麼懂事?你咋還快哭了,你去給醫院解釋幾句,是誤會,肯定是誤會……行,行,回來我揍他一頓。你說你帶鵝幹啥,給妮妮帶個玩具,帶箱飲料也行呀。帶個鵝是啥意思,是呀,紅梅,你給姑父說,為啥不能帶鵝呢。你想要啥?他不捨得花錢,姑父捨得,姑父讓你姑去給你買哈。”
說啥呀。
問我為啥不能帶鵝?
直接氣炸。
杜紅梅乾脆把電話掛了。
一對糊塗蛋。
有其父必有其子。
放下電話,李大山問杜鵑:“你早晨攆他去的時候,你說讓他給他姐帶只鵝的?你不知道醫院不讓帶,現在鵝有禽流感?醫院不讓進,我也就不明白了,醫院不讓進就不進去了,抓人幹什麼?”
杜鵑也是懵的。
她分辯說:“誰讓他帶鵝了,他去相親,我讓他帶個鵝相親去嗎?真是。他姐在上班,他帶著鵝去看他姐,這腦子怎麼這麼清奇,咋想的……你沒聽他姐說,他在路上砸到別人家鵝了,砸了不讓走,賠人家錢了,肯定是不捨得丟。想著順道給他姐送去,送去醫院不讓進,他就混進去了,醫院保安就抓了。”
李大山迅速從沙發上下來,不放心地去找衣裳,嘴裡還問:“這點事兒,不至於有多大麻煩吧。”
杜鵑又給杜紅梅回過去。
杜紅梅著急地說:“姑。是沒多大麻煩,但他停下來,給醫院解釋、解釋呀,就說我說他騙我了,他來證明給我看,來晚了真是因為打人家的鵝,被人家拽著不讓走了,也行呀。根本不停下來,帶著一個半大孩子跟保安捉迷藏,人說已經跑去中醫門診了,報警,也不是我這邊的人報的,醫院人那麼多,那麼密集,保安喊不住他,看他亂闖,能不慌嗎,人家以為他是搗亂分子呀,不報警,出了什麼事呢。”
杜鵑著急地說:“那你喊住他,你是他姐,你也喊不住嗎。”
杜紅梅說:“不是我喊住喊不住,扔來一隻鵝的是個少年,我就沒見著他的人,等我知道,醫院就已經報警了。我給人家解釋,解釋不了,也已經來不及,我給你說,姑,你等著去派出所接你兒子吧,我看他尋釁滋事,留案底了咋辦……”
杜鵑一屁股坐回沙發了。
怎麼辦?
給王大駿打電話。
王大駿一聽就樂了。
別人不知道,他不知道嗎?早晨不想去相親,還給他打過電話,這是故意攪黃相親的吧。
王大駿說:“沒事。我聯絡一下那邊的同事,就說是我弟,沒啥事兒,這醫院也是大驚小怪的,不就是抱了只鵝跑了進去嗎。”
夫妻倆焦心呀,坐立不安,也拿不準兩口子現在該不該去醫院。
畢竟王大駿已經說沒事了,不然的話你去了醫院,那麼多人,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王大駿打電話過來,沮喪地說:“舅媽,去派出所接二駿吧,他太能跑,去了兩車警察逮人,沒用,還是跑了,我這給他聯絡上,罵完他,馬上過去接他,要帶他去派出所一趟,作個說明,不去不行,估計咱們還得認點罰款。”
夫妻倆趕到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