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流眼神有些迷茫地掃視著自己的身體,又摸了摸自己明明應該已經被撕扯掉、啃噬掉的手腳,看起來也是完好的。
“難道說,是幻覺……?”夏流有些遲疑地喃喃說道,但隨即又猛地一抖身體:“——不對!”
雖然身體明明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但他卻到現在都依稀還能夠感受到之前被腐屍們殘忍殺死時的那份痛楚的殘留痕跡。
這種程度的痛苦殘留,可就一點都不像是幻覺了啊。
夏流抬起頭掃視著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依舊是在那一片被無盡的黑暗迷霧所籠罩著的詭異寂靜空間裡。
“萊特!”試著呼喚了一下,夏流發現依舊還是沒法召喚出自己的契約精靈,然後他又確認了一下身上的攜帶品,發現也還是空空如也,除了一身普通的頂多能拿來遮羞的衣服之外其他啥都沒有。
精靈術跟之前一樣倒是還能用,不過夏流發現了有一點與之前不同的地方——他體內的靈力減少了一些。
少掉的那些份量,正好就是他之前再跟腐屍戰鬥的時候施展精靈術所消耗的靈力量相同!
這讓夏流確認了一件事:“不僅沒有死,身體狀態也恢復了原狀,但靈力的消耗卻沒有一起恢復嗎……果然,剛才的那些東西,不是單純的幻覺!”
“可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恨恨地咒罵了一句後,夏流看了看前方的黑暗,只能再次邁開腳步,保持警惕地走向了黑暗之中。
夏流還是跟之前的決定一樣,認為什麼都不做地待在原地也不會有任何變化,還不如主動行動起來擴大移動範圍探查一下此地。
甚至,夏流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如果什麼都不做地默默乾等的話,情況很可能會更糟!因為他發現了,自己體內的靈力居然在明顯不正常地沒來由地持續性流失著!
這種靈力流失的幅度很輕,輕到了夏流如果不去刻意感應的話他甚至還可能忽略過去的程度,多虧了他剛才注意到了靈力的消耗變化的時候注意力較為集中,這才發現了自身靈力的異常流失狀態。
細細感應過後,夏流發現自身的靈力似乎是在往著體外的空氣中流失,哪怕他反應過來後有心抑制也沒法完全守好自身的靈力,其依舊在一點一點地外體外流失。
根據靈力流失的方向,夏流猜測這或許是這片詭異空間的環境搞的鬼,然而他就算猜對了也還是對此毫無辦法。
這個世界裡的人們,哪怕是不通超凡的普通凡人的體內也會存在著最低限度的生命靈力,顧名思義,那是與他們自身的生命力息息相關的。而靈力若是徹底乾涸了,也就意味著生命的同步消逝!
因此,夏流知道自己如果啥都不做的繼續待在原地任由靈力被吸走的話,直到最後全部都被吸光之時,恐怕也就是他徹底斃命的時候了。
哪怕之前‘死’過一次後他又‘復活’了,但卻唯獨靈力沒被恢復反而在不斷流失,那麼,鬼知道如果靈力徹底耗盡的話,他是否也就真正地死得不能再死了呢?
事關生死,他可不敢心存僥倖。
嗒、嗒、嗒……安靜的過分的空間中,一時間只有單調而持續的腳步聲在有節奏地迴響著。
走著走著,夏流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發現這片詭異空間似乎真的無邊無際一樣,自己都已經行走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了,但保守估計也走過了數千米了才對,然而,他四周的環境依舊是沒有分毫的變化。放眼望去,仍舊是平坦的大地和無邊的黑暗。
就彷彿,全世界的生靈就僅剩下他一人了!
有句話說得好,人類是群居的社會性的生物。
這份無聲的孤寂感,夏流一開始還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但時間稍微長了一點後,他就開始心生焦慮了。
然後,隨著時間的繼續推移,焦慮化為了躁動,躁動轉為了不安,不安最終又漸漸化為了恐懼。
夏流停下了行走的腳步,看著四周的無盡黑暗,莫名地總覺得自己似乎要被吞噬了一樣。
沒有被關過小黑屋的人,是很難理解那種恐懼的。更何況夏流這種雖然能夠自由活動,但卻無時無刻不身處於黑暗之中,怎麼走都無法發現任何他人的存在痕跡的情況,其實比一般的小黑屋還更加地恐怖。
因為它深深地讓夏流理解到了,這一片寂靜無聲的空間裡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任何的其他人存在!
“……我受夠了!到底有沒有人啊?!出來,回答我!!!”終於,夏流忍受不住地大聲吼叫了起來。
當然,他這是徒勞的。
“混蛋、混蛋!!不管你是誰,既然敢將我弄到了這裡,難道就不敢現身嗎?!”
&np;……&%*%…………”
夏流反覆地咒罵著,甚至他都已經將各種想得到的難聽的話都罵出來了,但也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情緒已經被折磨得有些歇斯底里的夏流用著彷彿要喊破嗓子一樣的聲音怒吼道:“給我出來啊啊啊啊啊AAaaaaa——!!!”
……
“嘖,這個傢伙,還真敢說啊……”虛幻的星宇空間之中,江言看著光屏裡罵的越來越過分的夏流,眉頭很是不爽地皺了起來。
那裡頭傳出來的咒罵聲,到了後邊,甚至都被轉播的智腦自主判斷之後搶先進行了和諧處理,使得那些聲音傳到江言的耳中時已經變成了一連串的‘嗶嗶嗶’的忙音了。
能讓思考模式非常理性化的智腦都自行做出這種過濾措施,可見對方這一刻情緒激動後罵出來的話語有多麼難聽。江言覺得自己沒有聽到還真是該誇獎一下智腦的機智,不然他絕對會被影響到觀看時的心情。
“雖然我個人覺得,讓他繼續多體驗一下這種被孤獨和空虛所折磨的感觸也不錯……不過你認為如何呢?”江言忽然轉頭,看向了身邊的跟他一同觀看的吉娜。
論發言權,這一位才是當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