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城下,激烈的攻防之戰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數十米的城牆下,一個個身披板甲的燕國士兵合力推動著底部帶輪的沉重雲梯,頂住了城牆上的弓箭手射下來的箭雨,衝到了城牆附近,將長度足有六七十米、梯面容許三人並行的重木製雲梯推倒,讓其在重力作用下快速靠到了城牆壁上。
雖然立刻就被城牆上的元國士兵注意到了,奈何這雲梯太過於沉重了,單單一條梯柱就有兩人合抱那麼粗,並且質地極其堅固,近乎於鋼鐵,底層計程車兵哪怕修煉出了內力,一時半會也拿它沒辦法,也就百夫長、千夫長這種修為在後天七重、十重以上的精銳之士,在爆發全力時能夠對這些重型雲梯造成損傷。
“放箭,放箭,別讓燕軍上來!”白將軍怒吼著,拿起一根鐵矛,脫凡境的先天真氣灌注進去,然後對著雲梯底部那些聚集起來想要沿著雲梯衝鋒上來的燕軍士兵狠狠投擲了出去。
彷彿大炮出膛,鐵矛一脫手就化作了一道黑影,撕開了一條絮亂的氣流,不到一秒後穿越了六七十米的距離,準確地扎進了雲梯底部計程車兵群中。
轟的一聲爆炸,十多個燕軍士兵被狠狠炸飛了出去,斷肢殘軀與破碎的鎧甲在空中散落。
“別發呆!快去把火油提來,灑到這梯子上,給我點燃它!”一擊得手後的白將軍絲毫沒有得意之色,回頭就對著身邊的一個百夫長大吼道。
“是!”
一桶桶火油被士兵們灑下,順著傾斜掛在城牆上的雲梯柱往下流淌,不等流過三分之一,幾支箭頭被點燃的箭矢就刷刷地射到了雲梯上,瞬間將其點燃,讓雲梯近半的位置都騰起了熊熊的烈焰。
『白將軍,西城牆,第二區域,有一發攻城索。』一則精神通話忽然傳入了白將軍的意識中,聲音透著毫無起伏的無機質色彩。
同樣的聲音也傳入了守在西城牆第二號區域的千夫長與諸國武道高手的耳中。
嘭!
城牆下方的平原上,一聲巨大的炸響傳來,就見一臺被燕軍護在軍陣內部的長十二米、寬達八米的大型床弩車上,一根有著壯漢大腿粗的三米長的、尖端帶著倒鉤的大型鋼槍被一炮轟了出來,震得床弩車都原地後退了足足四米,將地面刮出了幾道深深的溝壑,床車上的一條條樑柱與支軸都是一陣嘎吱連響,顯然承受著巨大的反震負擔。
拜此所賜,即使尾端連線著一長串的需要兩隻手一起才能勉強合握的粗大鐵鏈,負擔著恐怕有上萬斤的總重量,鋼槍也依舊以驚人的速度飛射而出,越過平原上的無數士兵,最終帶著鐵鏈斜斜地一頭轟到了白新城西側的城牆上沿,三米長的槍頭連根沒入了牆體之中。
一條從床弩車一直到城牆上沿的鐵鏈,就這麼懸掛好了。以鐵鏈槍頭扎進去的深度和那帶著倒鉤的結構,顯然是非常穩固的了。鐵鏈被徹底展開後,才看出來,這其實不只一根,而是成對的兩根並列著,懸在半空中雖然兩旁沒有防護,但對於修煉了武道內力,入了後天境,基本上人人都會一點身法基礎的燕軍精銳士兵來說,要在這樣的鐵鏈‘橋’上行走乃至奔跑衝鋒並不算是什麼難事。
咚咚!平原上的那臺床弩車旁邊的十多個士兵們早有準備地上前,他們爆發內力使出渾身勁道,合力將床弩車往後反推,一下子將半空中的鐵鏈拉扯得繃直到極限,然後又有兩個士兵動手,將床弩車四面邊緣的幾根固定用的鐵樁拉下,讓這些鐵樁斜著扎進了車四周的地面裡,從而將鐵索橋這一頭的床弩車給牢牢固定好了。
“殺!給我衝鋒,誰能第一個衝上去,賞金一千,連升三級!”位於床弩車旁的一位燕軍的指揮官大喊道。
“哦噢噢噢——”立刻就有一批士兵一手持兵另一手帶上小盾、士氣旺盛地吼叫著跳上鐵鏈,踩著基礎輕身之法往城牆那頭奔去。
“放箭!”
城頭上,馬上就有一支支箭矢瞄準了這邊射來,鐵鏈橋上的燕兵這時候帶上的小盾這時就派上了用場,他們降低了潛進的速度,壓低了身形舉盾在身前,就能有效地阻擋住箭矢的衝擊。
一部分失誤了沒能擋住的燕兵被箭矢打下了鐵鏈橋,摔到下方的地面上,但僅僅十幾二十米的高度,對於踏入了武道後天境計程車兵們來說除非姿勢不佳頭先落地,不然基本上摔不出什麼傷害的,還不如箭矢造成的傷害大。
白新城那邊,已經有士兵靠近到鐵鏈橋邊,揮動武器狠狠打在鐵鏈上,發出鐺鐺的金鐵震擊聲,因為燕軍事先就將其拉動繃直了,所以這幾下很可惜沒能引發鐵鏈太大的搖晃甩動,僅僅只將幾個鏈環砍得稍微變形,鏈橋上的燕兵依舊在不停往城頭這邊突進。
“不行,我們來不及砍斷!”
“讓開,我來!”守在這西牆第二區域的先天高手大步上前,手上凝聚出了一柄長六丈的巨型罡刃,高舉起後對著下邊鐵鏈上計程車兵大喝道。
先天武者,真氣凝兵的兵器體型受到修為的限制,一般都可以直接從其凝聚的罡兵的規模在估測出武者的修為。氣海境能夠凝聚一丈到三丈,而四丈到六丈規模的能量罡兵,是返元境所能達到的程度。這一位駐守的先天武者,正是一名返元境後期的高手。
“拜託您了,路任大人!”
士兵們閃開,就在這名先天要將罡刃朝著鐵鏈斬下的時候,下方一聲爆喝傳來:
“休想!”
一個披著凝實的真氣罡甲的人影高高躍起,伸手在鐵鏈上借了一道力後,就衝著城頭這邊撲了過來,手上舉著一柄同樣六丈長的罡兵悍然斬來。
“切!”守城的路任狠狠砸了下嘴,不得不調整了攻擊角度,將來襲者的罡兵招架住。
當——!兩柄罡兵爭鋒對撞,紛紛碎裂,也直接打爆了那一片空氣,傳出的爆鳴聲讓城頭計程車兵們都是面露了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