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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遠走進清浥宮,對整理庭園的宮女問道:“太子醒了嗎?”
“清遠公子。太子一大早就出宮去了。”宮女先是微微一屈,然後恭敬的答道。
“謝謝。”清遠朝她點頭,轉身走出清浥宮。臉上有禮含笑的表情瞬間一變,轉為沉鬱憤怒。該死的她又跑哪去了?難道她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昨晚才遇到危險,今天又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到處亂跑。
要不是怕清晨被發現他在她的寢宮會惹人懷疑,他也不會留下玉石就此離去。
夠可笑的了,中了毒的人無事,沒中毒的人卻飽受煎熬,清遠邊往馬坊走去,邊自嘲的搖頭。
為了尊重她,自己過人的意志力將他折磨的幾近發狂。
清遠唇角勾起---帶出迅雷,往教練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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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這麼簡單的基本教練都不會,再重新來過!”清遠的怒吼聲傳遍了整個教練場,只見沙場上兵將們各個盔斜甲歪,臉上滿是疲憊沙塵,累的喘息不已,卻沒有人敢出聲抗議。
自從太子不再與清遠公子一起出現在教練場以後開始,這個情況已經持續了十幾天了,每次太子都一大清早就到教練場,對輪值的哨兵交代後,就騎馬離去。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就可見清遠與那匹神駒出現,聽了哨兵的轉述後,原本含笑的神情迅速的轉沉,然後就照著太子交代的進度,發了瘋似的操兵。
莫說那些小卒累,清遠才識那個最累的人。穿梭與場中指揮排程,腦中運作與狂奔的互動操勞怕不累垮他了?只是清遠好像自虐似的,不耗費最後一分體力絕不罷休。
每個士兵都衷心祈禱著,不知太子和清遠公子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爭執,只希望他們能儘快和好如初。不然幾乎體力衰竭的鈴蘭士兵們恐怕時日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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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遠一進房就癱俯在床榻上,極度勞累的肉體已經瀕臨臨界點,而他卻亳不自覺。在教練場忙了一天,解散士兵後,他還與迅雷競賽回宮,累的幾乎連走回寢房的體力都消耗殆盡。
教練場上士兵們都一張張疲累不堪的臉,都清楚的反映了他這段日子的自虐行為,他當然清楚,卻不得不如此做。清遠搖頭苦笑,這是一向風流倜儻的他嗎?這是一向輕鬆自若的他嗎?
而那造成這場風波的罪魁禍首,現在卻不知人在何處?
那一夜過後,他正視了自己的情感,他猛然發覺,為了靳然,他願意拋開一切,包括隨心所欲的自由,為了靳然,他願意被‘拘留’,讓神情將自己緊緊捆綁,不再萌生想走的念頭。但可笑的是,他解開了對感情束縛的心結,卻被狠狠的排斥在外。
自從那日,他再也沒有見過靳然一面,每日清早,不論他再怎麼提早起床去找她,宮女的回答一律是太子已經出發到教練場了。而她們所言也屬實,因為清浥宮已感受不到靳然的氣息。
但最讓人無法承受的,每當他感到教練場時,滿懷期待的心情一定會瞬間銷燬。見不到思慕的臉龐也就罷了。迎面而來的是哨兵傳來的口信,要他完成什麼樣的訓練。這樣的挫敗叫他情何以堪?尤其是當他滿腔的期待一再壓抑時,相對的爆發的怒氣也就可想而知了。
晚上呢?不是太子留宿清水宮與皇后同住,就是太子已經就寢,他也曾守在宮外整夜,直至日上三竿,還不見人影,開口問宮女,才知道太子早已出宮。她一定是由密道離開,清遠心中一片瞭然。為了奪他,靳然竟連禦敵的密道都用上了。
每日就這麼週而復始的迴圈著相同的戲碼,像只只走固定路線的蟲子,被人擺弄著。他卻跳脫不開,即使明知在教練場上遇到靳然的機會微乎其微,他依然不厭其煩的下著賭注,一日比一日早,得到的卻永遠只是令人憤怒的口信,然後面對一群龐大的軍隊,責任感又讓他無法脫身。就如此,日子過去了,他對靳然的想念也已經決堤。
就算是蟲子也有無法忍耐的時候!
清遠猛然一躍,臉上帶著狡詐的笑,連日來的鬱悶化為行動。吹熄了燭火,他輕巧的由窗欞躍出,悄無聲息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