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任嫣然倏地睜開了雙眼。
是啊,她只記得自己這世情緣,卻忘卻了自己本身就是一名醫生,這樣的毒,她是能解的。如此重要的事,自己怎會忘記---
此時也顧不得深究,看向了皇甫少君:“我記起了---”翩翩身影不敢稍作逗留的奔到後山---
皇甫少君定定看著她的倩影消失,精湛的眸光忽然收斂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對任嫣然的一股深深眷慕。
“嫣兒---”他輕輕低吟她的名,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足以傳進一個人的耳膜裡---
唰一響!紅色劍身毫不客氣的直削而來,對準皇甫少君的咽喉擊去。一個猛擊,奪命的劍身竟是無法再動,一向噬人血肉的赤焰回劍此刻正被兩根修長有力的指頭拈住而動彈不得。
劍眉下的星目揶揄的眨了眨,抬起朝向灰暗慘澹的展清遠瞧去,露出一抹笑。
“憑你染毒的身軀,是對付不了我的。”這不是輕視之詞,二十就事論事,況且若讓他知曉面前人名喚皇甫少君,想必展清遠也不敢妄自尊大。
“你是誰?”他忍著筋脈錯亂的痛楚,咬牙苦撐。
“我是誰?嘿,嘿!”粘的發膩的嗓音輕輕揚起。“我是嫣兒的---”
“住口,不許你喚她的閨名。”展清遠惡狠狠的阻止。
“哦?”他低低笑出,劍眉高揚,“那你又是誰?又憑哪種身份命令我?”
“任嫣然的主宰。”他斷然的說。
“主宰?哼!好跋扈的自恃,只可惜你遇上的人事我。”彈下紅色的劍身,皇甫少君伸伸腰站了起來。修長挺拔的身軀散發一種黑豹似的慵懶力量。“不妨老實的告訴你,我和嫣兒的交情匪淺,其中的牽繫並不是你這種局外人所能瞭解的。”
“你---”展清遠咬牙切齒。
精工雕鑿的線條似笑非笑,不夠似的戲謔再道:“好好躺著休息吧,等你的毒傷穩定後我倒是可以陪你切磋幾招,我先可不想趁人之危,對了---”他故意語出曖昧,存心氣人。“我想我得失陪一下,去看看嫣兒把藥煎煮的如何?不過實在不需要我來操心,嫣兒的手藝以及細心可是與世無雙的,還有---”他驀然停住腳步,回首不屑且挑釁的又說道:“你知不知道她做膳食的手藝可是一絕啊,你嘗過她所做的美味沒有?”皇甫少君嘖嘖稱讚,在心裡頭偷笑,也如願的看到了展清遠妒火攻心的慘況。
嘿,嘿!其實啊,這番話權勢他自導編撰的胡言之詞,他哪有那麼幸運先行嘗過任姑娘的好手藝---嗯,想起這件事,不得不大大吐個苦水一番,嫣然丫頭啊,竟然說得先讓她未來的夫婿嘗過她的手藝後,他才有機會排名第二順位。
呵!呵!皇甫少君別的本事沒有,興風作浪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殊不見他那位與他失散十多年的寶貝妹子,以及柳瑩山莊的莊主柳隨風,姻緣路被他這麼一指點,恩愛非常,連神仙眷侶都為之吃味不已,多好。
況且,索然無味的日子向來無緣與他接近,在閒適多日後,又叫他適逢其會的遇上了可以撩撥一池春水的大好機會,不好好把握,他就太對不起老天爺的恩寵了。
低低的詭笑劃破長空---
展清遠狼狽的瞪著他,卻無力阻止他的訕笑,心頭淌出不曾有過的情緒---他快恨死自己了。
---
端著藥汁走進內室,原本應該是昏睡的展清遠竟已經醒了,他半倚在床褥上,俊目斜睨,致命又冷漠。
“展哥哥,喝藥了。”她把碗暫擱在八仙桌上,趨向前對他蒼白與冷漠,歸咎於是身體上的不適。
“那人是誰?”冷冷的聲調彷彿結了霜。
任嫣然怔愕了下。
“你見過他了?”沒料到這兩人已經見過面了。
“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再問,這一連串的疑問,非得要任嫣然從實招來不可。
“他是皇甫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