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鬼鬼祟祟的小黑影在廣闊的庭園裡竄來竄去。最後循著府裡剩下的幾許光線,摸到西院區,見著了清遠。
她偷偷巴在窗欞外,看著滿是武器的大堂裡,七八個彪形大漢同時圍打著清遠一人。若不是大漢們全形容狼狽,連連挨拳,她早殺進去英雄救美。
“格---格格,已經對戰五個多時辰,兩組人馬都已捱到極限。再練下去,他們也只是勉強出拳。”一旁侍衛忍不住勸說。
“倘若真的體力不支,再叫一批進來遞補。”清遠淡漠的勾腳一騰,將兵器架上的大刀踢入其中一人掌中。“這回你們用兵器攻擊,我不動雙手,打到我叫停為止。”
堂內打手各個變了臉色,還要再打?大夥都累的想塊爛抹布了,他卻氣定神閒的決定再開高難度的對戰。最近他是怎麼了?練功的分量重到周遭人都負荷不了。
打手們咬牙持刀開戰,但以真刀面對主子,不免打的有些顧忌。
“如果天亮以前無法傷到我一根寒毛,就拿著你們手上的刀引頸自刎吧,我不需要養一群廢物在此。”清遠的低語果然加重了所有人的攻勢。
刀光劍影,激烈的在練功房裡狂亂交錯。
七名頂尖高手打的格外辛苦,清遠卻漫不經心,恍恍惚惚,甚至行動遲緩的似乎在等大刀重重砍去,直到切入血肉的前一剎那,才閃身反擊,看得嫣然數度險些叫出聲。
突然間,一個龐大的身軀被清遠踢飛出去,寵頗窗欞,剛好把嫣然重重壓陷到泥地裡,兩人同時哎哎低聲喟嘆。
清遠發現她了?
當她自視野開闊的破爛視窗望去,清遠仍在輕巧應戰,對她視若無睹。
“清遠,你每天都練得這麼晚嗎?”嫣然馬上追著步入庭園的背影:“我今天找你好久了,原來你在這裡。你明天也會這樣練習嗎?”
她一邊追,一邊痴望著他。一身黑衣的清遠,沒有平日格格扮相的華豔,顯出俊美陽剛的神采。不似纖纖美嬌娘,而是翩翩貴公子。
“我今天有碰到貞德喔,她還請我到她屋裡喝茶,給我看了很多很有趣的小玩意,說是從南方帶上來的,你有沒有見過?”
她慌亂的追著,搞不懂自己該講什麼。
“清遠,我好久沒看見你了。你有沒有想我?”她打從被三昧拉出冷泉苑的那一刻就開始在想了:“我有話要跟你說。”
他為什麼都不停一下?一旦他抵達冷泉苑,她就會被隔出去,屆時再也沒有說的機會了。
“清遠,我從三昧那裡聽說,打從我被送到你這兒的第一天起,你就已為我破了許多例。真的嗎?”
她在他身前面對面的倒退著走:“我聽了好高興,也突然想到,我好像不太瞭解你。”
腳後突然撞到的一塊庭石,讓她當場摔了個四腳朝天,痛的哇哇大叫,清遠卻大步如常的飄然遠去。
“所以---所以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她一拐一拐的跳著攀住他的手臂:“而且,我要開始學著去了解你,這樣你有沒有比較開心?”
似乎沒有,由他沿途幽冷得沉默足以證明。
“我今天才偶然知道燒燬四法王經的任務有多危險。你之前怎麼都不告訴我?”她興致高昂的唱著獨角戲:“我發現你好像習慣有事都不說。不跟別人說是應該的,可是你應該要告訴我,別忘了,我們可是一國的。”
冷泉苑外的燈火隱約可見,嫣然更顯焦急。
“我得負責保護你,所以這些我必須知道,記得嗎?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有什麼事你就該坦白跟我講,別老一個人當悶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