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女兒,只怕你的話要比我們所說的管用多了。”許濟望著許卿畫掩上門,這才輕嘆一聲。
“平南一場戰亂致使她與家中走失,等我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要想恢復,還是不能操之過急。”方璟道。
“能不能記起從前我們倒是不想強求她,畢竟那過去的十年裡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壞的遠多於好的。”
江氏感慨一句,許濟難得沒有反駁,倒是方璟雙目微微眯起,不過片刻。
“不過你既然能守在她的身邊,我也就放心了。”
一諾相許定心意,長相廝守定不棄。
......
許濟與江氏在吟歡樓中一直待到了未時,約莫著需要談的事情也都談完了,這才準備起身告辭,而許卿畫卻是滿心的疑惑,自是不想離開。
“要不就讓畫兒留在我這兒吧,我也好照應她。”方璟看出了許卿畫的猶豫,將她的手握住,對許濟道。
按理說許濟與江氏是許卿畫的爹孃,方璟說起“照應”二字實在是有些不妥,畢竟在二人眼中方璟暫且還是個外人,可許濟卻是難得沒有不高興,甚至還連連贊著方璟思慮周全,便將許卿畫留在這兒了。
不光是許卿畫覺得奇怪,哪怕是江氏也有些詫異,只是沒說什麼,隨著許濟上了方璟備下的馬車。
許卿畫目送著馬車直到視線之外,卻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怎麼,想家了?”方璟見她如此,便打趣道。
許卿畫輕嘆了一聲,轉頭問他:“你是如何說服我爹的?”
方璟卻是但笑不語,一副高深的模樣,拉著許卿畫便是入了吟歡樓的側門之中,許卿畫跟著後邊兒不停地問,就是不肯洩露半句。
“你若是不說,我可要生氣了。”等上了閣樓,許卿畫才掙開了方璟的手,賭氣道。
許濟的固執,許卿畫至少是比方璟清楚,他不喜歡許卿畫與吟歡樓來往,甚至是連江氏也不能提起,因為對於許卿畫淪落戲坊的事情,許濟幾乎是當做他許家的恥辱在看待。
她實在是想不通,為何不到半個時辰,許濟便是改觀了。
“你不高興?”方璟問她。
“不是不高興,只是,有些不能接受。我爹昨日還說著不許與吟歡樓來往。”能與愛人長相廝守,而自己喜歡的事情也被家中人接受了,她怎麼會不高興?可對此更多的感受,卻是不安。
方璟明白許卿畫的想法,但有些事情不能多說,他將許卿畫摟在懷裡,聲音輕柔地好似能蠱惑人一般。
“你只需要知道,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們在一起。”
天涯海角共明月,來日必有相逢時。
......
又過了半月之後,便就是我們啟程去南城的時候。
半月前我偷偷來吟歡樓的時候,方璟曾許諾要跟我一起去南城,我原以為這只是一件他尚還在考慮的事情,卻不成想第二日他與吟曲一同出去,便是將吟歡樓轉到了吟曲名下。
許濟自與方璟相談之後,對待許卿畫與吟歡樓之間關係的態度便是多有緩和,有時候許卿畫都不免驚訝於他的轉變,畢竟這半個月以來他都是在吟歡樓中住著,少有的聯絡,還是江氏想許卿畫了來看過一次,再有就是府中讓人送信過來,說是讓二人準備一番,十一月中旬,便是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