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幾名莊園護衛陪著季明老爺在地下室內的管家,此刻正眼觀鼻,鼻觀心,如同老僧入定般對自家二老爺的“表演”視若無睹。
或者說這樣的場面他們早已經習以為常。
痴肥的貴族老爺季明帶著人畜無害的親切笑容,輕輕合攏了手中的秘銀盒,鑲嵌於上蓋內側的霜玉髓會將盒中溫度恆低於極低,幾乎於冰點的程度。
這也是他從蠻族那裡學來的保鮮小訣竅,低溫,特別是接近於結冰的溫度,不僅可以長期保持新鮮,也同樣可以維持活物的生命力,使其處於某種休眠狀態。
三名滿臉莫名恐懼的潛入者並沒有發現自己頸脖處的面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詭異隆脹起來,並且似乎有一個東西正順著他們的脖子鑽入頭顱內。
他們的表情突然一瞬間凝固起來,雙眼圓瞪,嘴巴張得老大,隨即兩眼直接翻白,就像抽風似的喘息起來。
十數息後,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他們似乎恢復了正常,全然不知道自己剛剛發生的異常,狠狠地瞪視著眼前這個肥胖的莊園主人。
為首一人嘶啞地說道:“無論你用什麼手段,我們都不會說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給個痛快吧!”
“死也不會說!”
另兩人十分堅定地附和起來,自打冒險潛入這處莊園,他們早已經有了某些心理準備。
從幹這行的第一天開始,所有人都知道死亡隨時會降臨。
“呵呵,我喜歡硬漢子,放心,我季明是個仁慈的人,說話自然也會算數,我們會好好談談的!來人,把他們鬆開,再拿幾件衣服過來,再拿點兒吃的和喝的。”
季明依舊保持著微笑,將秘銀盒子重新塞回自己懷中,抽出手時,掌心多了一隻造型奇異的繩結,下面還吊著一塊不知名動物的骨頭,就像貴族們常把玩的小玩意兒,漫不在乎地撥弄著。
幾名莊園護衛走上前來,麻利地解下了鎖住三人四肢的鐐銬,將他們從羞人的“大”字型位狀態下解放出來。
褐黃色粗布長褲與布料同樣粗糙的套頭短衫扔了過來,三人忙不迭地踮著腳將這些衣服穿上身。
衣服經過漿洗,還很新,雖然穿在身上有些磨人,但是好歹有些遮蔽,不用在眾目睽睽下赤|身|裸|體。
小腿上的箭支剛剛取下沒多久,雖然被胡亂上了點藥,但是依然疼的厲害,血絲時不時從封住傷口的粘稠藥膏處溢了出來,三人只能扶著剛剛掛住自己的門形刑具才能夠勉強保持住平衡,卻沒有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擺在臺子上的各式刑具都被收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盤盤食物,有焦黃色的烤肉,酥軟的夾肉麵餅,濃香四溢的雜菜湯,居然還有一罐上等果酒,看上去非常誘人。
“嗯!味道真的很不錯,你們也來一點嚐嚐?小扎克的手藝越來越棒了,已經完全超過了老扎克。”
拉過一張圓凳,好整以暇的坐下後,季明撕下一塊香烤烤的烤肉,細細品味著,一邊看似隨意的搖擺著手中的繩結。
小扎克與老扎克是莊園內的廚子,歷經了四代人都一直在為伯爵家族服務。
他的聲音落入三名潛入者耳中,語氣與尋常聊天沒有任何不同。
其中一人突然說道:“我叫加藏!”
“閉嘴!你在胡說什麼?”
另兩人對他怒目而視,顯然是自報了真名,而不是應付審訊的假名。
“我,我怎麼會?”
那人滿臉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嘴,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把真名給了說出來。
“叛徒!”
潛入者同伴咬牙切地的瞪視著那個暴露了真名的傢伙。
“蠢貨!你會害死所有的人!”
另一人也同樣憤怒無比,真名就像一個可以藉此順藤摸瓜的有力線索,將來倒黴的人不止是他們三個,並因此牽連到更多的人,自然而然的包括他們的家人。
作為不死不休的敵對陣營,根本別指望自己的對手會網開一面。
“那麼你呢?”
季明彷彿沒有看到三人各自不同的表情,反而將目光放在了潛入者的另一人身上。
“我叫明久查!呃!怎,怎麼會?這不可能!”
在其他兩位同伴睜大了眼睛,張口結舌的瞪視下,那人旋即反應過來,連連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叫,彷彿在一剎那,嘴巴不屬於自己,竟然將他的本名說了出來。
“嗯!最後一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