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位師傅自從幾年前和師叔李玄風見面之後便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再對他嚴格要求。
“也許說現在師傅的樣子才是他本來的樣子?”姚畫龍走在路上想著,在他現在看來最早那個無論何時總是一派仙人氣度的李劍川只是個偽裝罷了。
而如今的李劍川衣著隨意甚至頗為邋遢,喜好喝酒,而且一喝就停不下來,自號酒中仙,總說自己‘千杯醉不倒’。這一路修行走回來,李劍川那隻神奇的酒葫蘆裡的酒都快被喝完了。
姚畫龍在一位家僕的帶領下走到了一座不太起眼的酒樓前,據這位家僕所說如今他師傅李劍川就在這座酒樓裡喝酒。
李劍川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此,酒樓裡的掌櫃、小二都知道這位看起來頗為邋遢實則不可貌相的男人是姚家姚畫龍的師傅,因此對他極為恭敬。
酒櫃那有一位小二正拎著李劍川的酒葫蘆往裡面不停地灌酒,卻發現怎麼也裝不滿,而李劍川這邊桌上就擺了一罈子酒,他此時拿了只小杯子在細細品味,就著下酒菜吃的倒是津津有味。
姚畫龍見自己師傅沒有喝的爛醉不由的吐了一口氣,哪有什麼喝不醉的人啊,只有不承認喝醉的人。
他微笑著緩步走到師傅對面端正坐好,看到師傅他便覺得心情會變得輕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後問道:“師傅,這次我們何時出發?”
只見李劍川緩緩喝了一口酒,然後低頭凝視著自己的酒杯眼神發愣久久沒有說話。
姚畫龍暗自翻了個白眼,好嘛,看這樣子這次師傅沒有大碗喝酒卻依舊是喝醉了。
姚畫龍放下手中茶杯,走到師傅旁邊要扶他回去休息,怎料李劍川卻掙扎著不然姚畫龍扶,嘴裡嘟囔著:“畫龍啊,為師我沒醉,嗝~不用扶我”。
姚畫龍笑著背上師傅,與掌櫃眼神交流一番之後揹著自己的師傅回去了。
等師傅李劍川酒醒之後已經是第二天了,李劍川迷迷糊糊的洗漱、吃完早餐之後,走出房間發現姚畫龍早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姚畫龍如常請安之後,和師傅李劍川並肩往街市走去。
李劍川穿著依舊十分隨意,只不過如今換了一身寬大潔淨的白色袍子,終於流露了些仙人氣度。而姚畫龍除了從不離身的誅仙之外,衣著倒是挺多變的,此時他就身著一身白色有黃色花紋點綴的衣裳,腰懸玉佩,這般風度翩翩玉樹臨風模樣的姚畫龍才像是個大家族的二公子。
師徒倆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就是都喜歡吃零嘴,不挑味,就是嘴不能停,師傅李劍川最喜好糖炒栗子,徒弟姚畫龍則好一口糖葫蘆,不為別的,就貪那一口酸酸甜甜。
師徒倆隨意尋了一家茶肆兩人停下腳步落座,姚畫龍叫了壺茶後重新問起何時出發。
思考過後,李劍川嗯了一聲說道:“再過三年就該是你去參加天下大考的時候了,你小子練劍可真是十年如一日,自己可有做過什麼打算?”
姚畫龍臉上馬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李劍川說的十年如一日可不是在誇他,而是說姚畫龍劍招上的修煉練了十年水平還是和十年前一樣,毫無寸進。
“師傅,弟子其它方面的修行畢竟還不差的,想來透過一個大考沒什麼問題。”
李劍川磕了一枚栗子說道:“虧得你小子有一身劍意堪稱天下無雙,用來應對一般的二流高手想來不成問題,否則就憑你那柴夫般的劈砍劍法參加考核怕是會敗的很慘。”
李劍川瞅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姚畫龍頓了頓又說道:“當年收你為徒是想讓你加入天劍門將來繼承掌門之位的,如今為師卻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你自己想過要去何門派沒有。”
姚畫龍想起了劍氣山脈遇見的師叔李玄風和張北魚,眼神堅定的說道:“徒兒想去南唐的上界武當。”
李劍川又丟了一枚剝好的栗子到口中,吧唧吃完之後慢慢說道:“南唐重文輕武,和我北冥正好相反,你這個安逸性子,上界武當倒是也適合你去,不過以你的天賦,面臨的誘惑只怕很多,屆時不要忘了你的根就好。為師也沒什麼好寄託給你的,但我等修士的鄉土之情你將來卻不可以丟了。”
“弟子時刻謹記在心。”姚畫龍鄭重地說道。
“那便大膽去闖吧,年紀輕輕,沒什麼好怕的。闖了什麼大禍也別擔心,為師還在呢。”
又在葫蘆谷待了兩天的姚畫龍在這天聽聞蕭信意識已經清醒,心中想起了母親的囑託,便動了前去探望了一番的念頭。
姚畫龍到了蕭信所住的院子,一進院子就看見了蕭信一臉虛弱的坐在亭子裡,正看著自己的焦尾琴黯然神傷。
緩步走到蕭信跟前,姚畫龍默不作聲就這般安靜地看著他。
此時的蕭信顯然再次陷入了回憶無法自拔,完全沒有發現姚畫龍的到來。
等了一會兒的姚畫龍發覺這位蕭兄完全沒有要回到現實的徵兆,頓時覺得這樣下去可不太好,若是不管一會兒這位蕭兄又該走火入魔了。
於是姚畫龍輕聲的喚了兩聲蕭信。
“蕭兄?蕭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