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二蛋是何許人也?眾人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這個名字,可惜卻一無所獲,就連趙晉都忍不住問一旁的人,“這人是誰?”
被問到的校尉努力回想了一下,最後也是搖了搖頭,“回將軍,屬下不認識,應該就只是一個普通的新兵。”
聽到只是個普通的新兵,趙晉心裡一下就踏實了,他昂起頭,眯著眼睛看著華千歌,一臉不悅地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小小的新兵,也配跟本將軍頂嘴?!”
“在這軍營裡,本將軍說了算!本將軍要你生,你就生。本將軍要你死,你就活不過明天的太陽!”
“誰說的?”
華千歌被趙晉的話氣得頭直髮昏,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回懟,一道熟悉的聲音就響徹了整個校場。
她幾乎是在話音響起的同時就轉頭望了過去,一轉頭見慕北寒帶著李子期緩緩走來,彷彿天降神兵。
這一刻,她只覺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因怕慕北寒發現她,她又趕忙將頭轉過來,低了下去。好在慕北寒從頭至尾都是衝著趙晉去的,根本就沒注意到她這個默默無聞的小兵。
“王爺,您怎麼來了。”趙晉一看到慕北寒,臉色明顯就黑了下去。
慕北寒故意在趙晉的面前停下,居高臨下的站位讓趙晉感受到了一種撲面而來的壓迫感。他先是挺了挺身子,後來覺得這樣還是不夠,於是也一下站起了身。
“這軍營的任何地方,本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怎麼,難不成趙將軍有意見?”今日的慕北寒,彷彿格外的生氣。
平日在軍中的時候,慕北寒哪怕是不說話,都自有一番迫人的威勢,就更別說現在,也不知誰得罪他了,以至於他面上覆著一層冷冷的冰霜,那一掃眼,就像是活閻王放眼刀子了一樣,看的人心裡直突突。
趙晉更是生生地被這樣的氣勢給逼得退了兩步,“王爺這話說的,本將軍可不敢對王爺有意見,只不過王爺若是想要干涉本將軍的意見……”
趙晉一邊陰陽怪氣地說著,一邊就有意無意地摸出了皇帝賞給他的那塊令牌在慕北寒的眼前晃啊晃的。
“哼!”慕北寒冷笑一聲,一轉身坐到了趙晉原先坐的位置上,“軍中有軍中的規矩,本王從來只按軍規辦事。別說趙將軍有皇上親賜的令牌了,就算是皇上來了,本王一樣是這句話……所以,趙將軍若是想要違反軍規辦事,就別怪本王不留情面了。”
慕北寒說這話時的語氣讓趙晉絲毫不懷疑,他若是想要繼續處置華千歌等人的話,慕北寒恐怕會立刻把他從臺上扔下去。
他一下有些慫了。
“王爺這可是在藐視皇權?”趙晉心裡發虛,嘴上卻還是不肯服輸,“這些人偷偷在軍中飲酒,敗壞風氣,罪大惡極!本將軍不過是想殺雞儆猴,給其他人一個警醒,有什麼錯?”
“有什麼錯?”慕北寒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按照軍中規矩,偷偷飲酒者罰二十軍棍,逐出軍營,趙將軍是聽不懂話還是不識字?這多出來的棍數,不如還給趙將軍?”
“你……”一聽說慕北寒要打他,趙晉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而一旁的李子期早就看不慣趙晉的做派了,於是也趕忙在一旁大聲附和:“軍有軍規!”
底下計程車兵們一來收到了李子期的手勢,二來也確實對趙晉的作為有所不滿,所以一個個齊刷刷地開始高喊:“軍有軍規,軍有軍規……!”
好幾萬人同時高喊一個口號,那場面可想而知是有多麼的壯觀。此時的趙晉就有如一個孤家寡人,即使緊緊地握住皇帝給他的令牌,都不能給他帶來絲毫的安全感。
“哼,這事你去管吧,我不管了還不行嗎?!”趙晉撂下一句狠話後就頭也不回兔子一樣快步溜走了。
這下場內只剩下慕北寒等人了。慕北寒還是沒有多看華千歌一眼,他站起身,對底下的所有人道:“事情已經查明,偷喝酒的是王富貴一人,和其他人無關。即日起,王富貴逐出軍營。其他人返回自己小隊,罰俸祿一月,值夜一月。”
王富貴是油子的大名。
慕北寒說完後就轉身離開了,狗子等人見自己逃過了一劫,趕忙激動地朝慕北寒離去背影磕頭,華千歌生怕慕北寒會認出自己來,將頭埋得更低了。
一直到慕北寒走後,華千歌才鬆了一口氣,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對李子期道:“李校尉,油子他傷得太重了,能否允許他在軍營養幾天再走。”
不然就這樣將油子趕出軍營,恐怕油子走不了多少路就會死在路上。
李子期聞言沒有說話,掃了油子一眼後,什麼都沒說就走了,看樣子也算是預設了。
華千歌鬆了一口氣,幾個傷員相互攙扶著朝自己營帳走去,這時隔壁營帳也有一個人過來幫忙攙扶他們。
“謝謝你們沒有供出我。”說話的正是埋酒的隔壁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