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藍氏吞吞吐吐的,華瞻有些奇怪,“怎麼,身為當家主母,連回禮的事都做不好?”
“不是,妾身……妾身想回,可就是奈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藍氏咬著下唇,根本就不敢直視華瞻的眼睛。
而華瞻聽了藍氏的話後,心裡頓時就起了一陣無名火,“什麼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自己在小庫房暗自蒐羅了多少寶貝,你真當我心裡沒數?再不濟大庫房裡也還有些好貨,你去理一理。咱們這麼大個丞相府,總不至於連禮都還不起吧!”
華瞻這一番話差點把藍氏給說哭了,她囁嚅著道:“大庫房的東西都是府裡撐面子用的,還有好些是公家的,不敢拿出去回禮,至於妾身小庫房裡的東西……”
“你又幹了什麼好事,還不快說!”見藍氏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華瞻不由憤怒地拍了拍桌子。
藍氏一個激靈,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索性眼睛一閉,梗著脖子道:“妾身這些年攢在小庫房裡的寶貝,之前都當掉用來買治臉的方子了……”
說起這事,藍氏還是一肚子的火呢,當初她治臉心切,好多寶貝都是低價當掉了,現在想贖回來,贖金翻了倍不說,她也委實沒有能力再去贖回了。
“你……你你……”在藍氏沒開口之前,華瞻還以為藍氏只是不小心花多了一些府裡的銀兩,卻沒想到這個敗家娘們居然把小庫房全都給敗光了!
那也是他多少年來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啊!
華瞻氣得一口氣沒喘上來,躺在床上翻白眼。
藍氏見狀急了,趕忙上前去掐華瞻的人中,“老爺,錢財沒了可以再掙,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好一番手忙腳亂後,華瞻總算是緩了過來,不過華瞻看藍氏的眼神像是恨不能將眼前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藍氏被華瞻看得心裡頭發毛,於是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硬是擠出了兩滴眼淚來,“老爺,妾身當時還不是一時糊塗,想著妾身年紀本就大了,臉若是再毀了,老爺如何會再多看我一眼……”
“嗚嗚嗚……妾身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在乎老爺……若是不在乎,妾身何不頂著那一張醜臉過一輩子呢……”
到底在一起過了這麼多年,藍氏還是很瞭解華瞻的性格的。
這一番話下來,華瞻果然有所動搖,想起藍氏從前與現在的差別,不得不說,是要賞心悅目許多。
見華瞻因為她的話漸漸平靜下來,藍氏趕忙又趁熱打鐵道:“老爺,這兩日有個下生找上門來,說是要買個官做做……你看,你要不要去跟這下生吃個飯,瞭解一下?”
華瞻堂堂丞相,位高權重,一般這樣的人,他是看不上眼的,可前頭藍氏弄出這麼大的窟窿,總也得補上,所以想著想著,華瞻也只能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見華瞻答應,藍氏喜出望外,連忙就開始親自為華瞻收拾。
華瞻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下生約見的地方是個普通的茶樓,一踏進茶樓門檻,看見懶懶散散的店小二,和粗俗沒有格調的裝潢……華瞻很是有些看不上。
“哼!”華瞻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帶著滿心的不屑讓小二帶路去了樓上的雅間。
“見過……大人!”那下生自是早就已經到了的,見華瞻進來,激動得正要行大禮,只是那還未出口的‘丞相’二字卻生生地被華瞻的嚴厲的眼神給憋了回去。
還算是這下生會看人眼色,不然他可不想買、官的事弄的人盡皆知!華瞻原本不耐的心情因為下生的表現倒是稍微扭轉了一些。
“大人,這邊坐。”那下生畢恭畢敬地請華瞻在上首的地方坐下。
華瞻撩了撩袍子,面無表情地坐下了。
小二下去上東西去了,雅間裡一時間鴉雀無聲,下生有些侷促,雙手交叉著摩挲了半天,才試探性地開口道:“大人,這有個琵琶女,一手琵琶彈得是出神入化,大人要不要聽一聽?”
“是嗎?”華瞻心裡其實是百般看不上的,畢竟這皇城裡最有名的藝伎,他之前已經忍痛花了大手筆去聽過一次了,是以,現在一般的凡品都已經入不了他的眼了。
見華瞻一臉的看不上,小生也不再過多解釋,而是拍了拍手,叫來了小二,“去將琴瑟姑娘請來。”
“得嘞,馬上幫您把人叫來!”小二高聲應著,腳步卻一動不動。
看來這小二是看透了他這會有求於人,故意在這變著法找他要小費呢!
下生心中有些不快,但還是從袖中掏出一錠碎銀子,扔給了那小二,那小二接過銀子後,這才喜笑顏開地去辦事去了。
在等待藝伎進來的時候,下生便試探著開口道:“大人,您也應當知道小人今天來找大人是為何事……這裡是五千兩銀票,大人您看,能不能幫忙張羅張羅,小的只想混個小官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