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查覃慈那時查到的。白瑞雪接著說,“你原來是A大外語院,現在則是法律。現在的名偵探,還要不斷地學習,真可怕。”
顏司然看著她,靜待下文,“你母親葬禮後,你就已經查出不斷把你帶到風口浪尖的幕後黑手,大可以用造謠誹謗惡意中傷將她送進監獄。一時心軟的代價,就是女朋友承受不了壓力走了,名字都改了。”
“仇恨永遠沒有終點。而我其實是個攝影師。”顏司然看了過去,三年不見,好像長大了不少。
“然後,你就來了桃源山城。”白瑞雪關掉採訪的錄音筆,湊過去,“其實我十年前就見過司然哥哥的,我正準備上樓,而司然哥哥是從我父親的辦公室裡出來嗎?”
而隨著白瑞雪的話音落地,顏司然的目光終於不再平靜。他微微眯起眼睛,不再是從鏡子裡看她。
“你一直都在追查這兩起案子?”短暫的停頓後,白瑞雪看到顏司然的眉鋒微挑。
他也是剛剛知道的,“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當年只是漏網之魚就差一點令整個桃源山城風聲鶴唳,他們確實是來複仇的,只是找錯了人。
而在送贖金的她父親面前,勒死了她的哥哥……陰差陽錯逼問到了桃花迷谷即將通車的訊息。
在那之前,車上的人都死了。她知道,這都是些什麼亡命之徒嗎,陰險狡詐。
顏司然當然不會說,他之所以坐了輪椅,也是因為礦洞塌方的緣故……原本是試通車。
那些亡命之徒無路可逃,逃進了大山深處。
通道不好吧。
沒有及時聯絡上。而他們是想從這裡離開,但還在除錯,最後一段隧道還在挖掘中。
是使用了烈性炸藥。
而流傳出來的訊息沒有提及綁匪。當時他受傷不輕,事後聽朋友說,救援是從帝都城過去的。
僥倖撿回了一條命……活下來的綁匪據說也只知道贖金藏在了桃花迷谷,具體位置不知道。大概是察覺了她的眼神,顏司然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我以為你至少會關心一下我的,這三年我有很認真去了解你們的風俗,說是烈女不嫁二夫吧。”
他單手扶著方向盤,餘出另一隻手伸到她面前,露出袖底紅繩綁著的玉質蛇牙化石,“說起來,我們也算是拜過堂的,你送我的定情戒指,我還留著。又撿到了你的一顆牙,這是不是就是千里姻緣一線牽,你看我也是拿紅線綁著它……”
怎麼說話的。
雖然之前白瑞雪就已經懷疑是他,因為她表哥當真不會這麼和她說話,可他在書信裡也沒有流露出分毫。
後來,更是斷了聯絡。
白瑞雪還深刻地記得,她在桃源日報社實習的時候,曾撞見一個女同事在茶水間裡哭得梨花帶雨。據說次日便遞交了辭呈,說是回老家結婚卻也轉行了。
白瑞雪也是接下采訪任務才得知,那位女同事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原是想從顏司然身上挖到一些獨家新聞。
原本這麼難啃又帶刺的骨頭,誰稀罕,已經被桃源日報社列為拒絕往來戶。但是有訊息吧,他所任職的公司每年僅“山嶺隧道”投放的廣告額都讓人眼紅,是眾多媒體緊盯的大客戶,桃源山城就他來得多吧。
據說,這塊也是他負責的。
外面雨聲復喧譁起來,時光在糊溼的車窗玻璃上大幅跳躍著將白瑞雪拉回逼近的現實。
後面的話,她沒有聽清。
但她知道,它是,是她的蛇牙獠失落的那一顆蛇牙。他們推測,是翻車的時候吧。
也許是不相干的路人揀走了它。事情鬧大,懸賞,不如靜置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