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沒有那麼糟糕。”宋徽之也聽說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流言有樣非常有趣的特性,說得多了,假的也像是真的:
是有流言說,是別人頂替了他……就跑出了這一個。而真相更像是安全人員朝天鳴槍示警,王慶春打傷了他,搶走了他的手槍。
手段兇殘而暴虐,震懾住了那一幫更像是求財的人。而宋徽之也聽他做醫生的大侄子宋知秋提了一提,安慰他道,“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只要人沒事,一切都好說。”
顏司然剛剛從醫院裡出來,那安全人員已經能簡短交談,他說:“進去的時候,那些人就像是瞧不見我一樣,圍著那墓室一通砸……近在咫尺的棺材卻視而不見。”
大概是擔心他們不相信,他補充道,“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嚇到我了,嚇得我第一反應是去抓手腕的護身符。戴著它的我,肯定不會看錯。”
這個安全人員也是本地請的。有的傳說,他是相信的,就像鬼打牆,卻不便對他們說吧。
而接下來的古怪,讓他只能拔槍朝天示警。也是因為他們突然就動起手來,毫無徵兆的,說是“突然就像是野獸一樣的瘋狂,撕咬彼此且不知疼痛似的”。
情知不妙的他只能對天連連開槍。
顏司然看著身邊的助手做的記錄。那心有餘悸的安全人員一緊張說的就是本地土語,他的助手有時還要停下來和他確認,是這個意思嗎。
務求表達準確。
然後,顏司然在這裡下了車,他的助手則開車回了營地。
宋徽之也聽說了,砸開棺材板就起了爭執,也有的就是奔著桃花娘娘生前的幾件珠寶來的。
他們的家屬分辯道,“我們家的事先是真的不曉得,一時財迷心竅,砸了棺材板才說那些首飾不值幾個錢不夠分——他們原是要走的。”
顏司然便也笑笑。
和林阿三一樣,那安全人員也挺健談的,甚至提到桃花娘孃的後人卻沒有學她的一身能耐,說是命裡帶來的能耐,這裡的巫女多是如此吧。
或者無後,或者,傳給有緣人。看得出,經歷這一切的他,仍然有些如墜迷夢的意識不清醒。
主治醫師也和他們提了一提,說他可能是吸入了某種特殊的氣體,可致幻的。他說,“那墓室裡可致幻的氣體濃度可能遠超正常值。”
因為送來醫院的這些人,血液檢測都是超標。
那醫生也提到一句,“我們有過類似的收治經驗,但仍然對我們的麻醉造成了不小的考驗。”是說的手術途中,他有意識清醒的跡象吧。
這樣的事情,這裡的醫院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而前一刻的顏司然正在聽林阿三說呢。
說是不管怎麼說,先把東西尋回來——物歸原主。入土為安,再去求桃花娘。
桃源山城的本地人,從小聽到大,幾乎都是相信那些傳說的。顏司然想到了,都不用聽那安全人員怎麼說,就已經猜出個八九不離十呢。
林阿三已經去見了桃花娘孃的後人。
碼頭那些人的家屬圍著只是說情,盜得的珠寶首飾也都拿了來,王慶春卻是不要。林阿三說,“也是這樣,那些原本要走的人便又留了下來。”
“你是說,王慶春始終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顏司然跟林阿三確認這一點。
入了障的他,意識卻又像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