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似乎意識到了,難得的乖巧。雖說她每一次來吧,總要惹出些亂子,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的邪門。
她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一開始,就不對……”女孩子和夏舒航在說著話呢,一不留神,握著她腳踝的宋先生稍一使勁。
女孩子依稀聽到了骨頭縫裡的輕響,是很疼吧,但下一刻宋先生已經鬆開了手。
正了骨。女孩子抬手抹淚,假裝在打呵欠,夏舒航低頭幫她纏繃帶。
按這裡的土法子,消了毒,也敷上些糯米吧。
腳踝都黑了,腳背也腫了老高,是很疼吧。他半是心疼半是埋怨道,“小雪,你下次直接拿鑰匙開門吧。”
進都進來了。真撞見了,誰又會拿她怎麼樣,偏偏每次都要鬧出不小的動靜來。
“對不住。”她真不是故意的,還是伸手接過了那一串鑰匙,她說哪裡來了。
“那喜神啊,生前有個喜歡的女子,就是跟他一起長大的舞娘。一爐香,一壺茶,他撫琴,她便起舞……”眼角餘光瞥見宋先生也一刻站住了。
“那喜神跟你說的?”夏舒航綁好繃帶問她。
“撞都撞上了,能不答應?”白瑞雪告訴他,“它可守著門呢。”
“是挺邪門的。”夏舒航進去的時候,一塊棺材碎板子卡門縫裡,費了些力氣才推開。傷了腳的白瑞雪就省省吧。
但他其實不是那麼相信,接著問她,“它又提什麼要求?”
“我也沒鬧明白……陰陽相隔呢。”女孩子看自己包得跟粽子一樣的腳,主要是腳背吧,還是覺得醜。她看了看,才接著說,“以後遇上了,再說吧。”
她其實有些羨慕夏舒航的,難道說,喜神也怕惡人……是說的一種煞氣吧。獵人啊,屠夫啊,殺生為生的,反倒很難撞見……喜神的世界,大概跟他們也差不多。
看誰好欺負。
越求著它越嘚瑟,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宋先生也在看她了,女孩子有意無意地晃動著掛在腕間的那串鑰匙,響聲清脆。
“那我以後就自己開門進來啦。”宋徽之想到了,可她還要得寸進尺,“宋先生,我家裡原來也有獵槍的。”
現在還有吧。但女孩子不知道,只知道她堂弟都沒法拿給她呢,大概是這裡人眼裡不成體統的事吧。她接著說,“我想學打獵。”
是在找這個。宋徽之想到了。
夏舒航也想到了,看著她掛在腕上的鑰匙串,也有一刻想拿回來的衝動。
雖然,她這裡沒有那把鑰匙。
“做我的學生可不容易。”宋徽之告訴她。
“不管有多難,我都不怕。”白瑞雪自信滿滿,“我學什麼都很快。”
桃源女塾首屈一指的優等生。
“我們不要女人。”說著,宋先生就準備離開這間房間。
“黃金呢?”
不出所料的,停了下來,聽女孩子接著說,“升官發財,開棺見喜。按照我們這裡的說法,註定要發一筆橫財,大病一場。我剛剛想起了一點什麼,是黃金,他死前後悔著呢,不該讓她去……”
說到這裡,白瑞雪故意不說了,吊足人胃口。
是黃金。宋徽之停在了那裡,那舞女的屍體在巡捕房,問她,“你有線索?”
“我擔心我的安全。”白瑞雪開始了例行地討價還價,“他只是她的相好,都死了。死得可冤枉。黃金在哪裡呢?”陰惻惻的語調。
頓了頓,接著說,“我要變冤魂,我要我的金子——”
夏舒航白了她一眼,就怕人不知道,她家祖上還會跳大神吧。具體說來,是扶乩,民間一種“請神上身”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