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過去後,司九淵身上傷處那種折磨人的噬咬感終於徹底消失了,他整個人汗涔涔的,像是剛被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雖然折磨是折磨了一點,但此刻身上的傷處一點都不痛了,若不是還能看到剛癒合的痕跡,司九淵都要懷疑自己曾經受過傷的真實性。
看司九淵神色恢復如常,時非離鬆了一口氣,柔聲安撫道:“你現在感覺好多了吧,你好好休息兩日。”
時非離說完話,起身往外走,感受到身後的目光,她生怕司九淵又擔心她會像上次在客棧一樣趁人之危,不肯好好休息。
於是立馬保證道:“你儘管放心,這次客房都讓給你一個住,絕對不會發生上次那樣的事。”
司九淵剛才本來是想問時非離,大家都商議好辰時集合,一同隨張道尊去取獨步圖碎片的,她卻讓他休息兩日,這是不打算跟著去看看了嗎?
但沒想到時非離卻率先表了態度,不僅表示不會冒犯他,還將整個客房都讓給了他,那麼她住哪裡?
看掌櫃那副樣子,只要慕辰然還在,他應該是不會搭理時非離了,更別說還能給時非離再加一間房間。
莫非,時非離是要到隔壁去,和慕辰然住一間?
腦海裡掠過這個念頭之後,司九淵莫名地感到不悅,這種不悅比時非離先前屢次對他冒犯還要不悅得多。
不行!不能讓她去!
“你別走!”莫名其妙的佔有慾讓司九淵莫名其妙地開了口。
時非離聞言一怔,她本來是打算看在司九淵有傷在身,需要好好靜心養傷的份上,把房間讓給他,自己去睡屋頂的。
畢竟對於時非離來說,她睡樹枝上,睡屋頂上,甚至是睡在懸崖邊上,這些都是家常便飯了。
可既然司九淵開口讓她別走,那她自然是樂意留在房間裡的了。
看來,司九淵是慢慢地對自己放下戒備心了。
時非離心中歡喜,這可是個好的兆頭啊。
可心中歡喜歸歡喜,時非離也不敢表現出來,更不敢得寸進尺,生怕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與好感被打破。
她突然有所了悟,那就是上趕著只會司九淵對她疏離和防備,只有適當的拉開距離,才能達到以退為進的目的。
於是,時非離十分善解人意地道:“那我睡外間的竹榻,你有事就叫我。”
時非離說完,在即將離開內室的時候,又扭頭語笑嫣然地補充道:“阿九,記得要叫我阿離,時非離這三個字隨便叫出來,是很容易嚇壞人的。”
時非離剛躺上了竹榻,便聽到司九淵喚她:“阿離。”
於是時非離迅速起身,一陣風似的就到了司九淵的床前,她俯下身子半跪著,剛好和側過身的司九淵視線持平。
“阿九師兄喚阿離,可是因為睡不著?”時非離微微歪著頭,單眨了一下左眼調皮道。
時非離眼下這個樣子看著很像一隻狡猾又可愛的狐狸,司九淵恍惚了一會兒,忍住了想要伸手撫摸她發頂的衝動,問道:“那些武林人士要去尋流渦蝕魂譜,你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