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麼動手,殺了他,我們皆大歡喜,要麼,你讓開,我不需要很多時間!”黑袍之人的面目隱藏在一個古怪的青銅面具下,由其上泛出點點光澤,似乎某種異術,看的久了,不自覺會對他整個人產生某種詭異的忽視,格外瘮人。
他手中的漆黑長劍,看起來也不是凡物,一眼看去時,並沒有直接的視覺衝擊,只是時間久了,竟就覺得那劍離著自己的脖子非常之近,彷彿只要對方一個揮手,自己就會人頭落地。
“不問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存在?”白尋揹負著手,從那裡抽出一把劍來,剛剛才從兵架子上拿下來,這會兒稍稍將劍柄捂熱了一些,西洋劍獨有的細長劍身上,閃爍著銀白寒光。
“我對一個將死之人的廢話不感興趣。”黑袍黑劍,言語犀利,這正是白尋所期盼地對手,強大而驕傲。
“可是我對你,挺感興趣的。”白尋用手指在西洋劍上一彈,聽著叮的清脆響聲,隨即露出一個笑容來。“我似乎,沒有惹到你這號人的理由!要死也讓我死的明白。”
“傾城星輝,只能嫁給大先生。”黑袍人,道出一個冷冽的語氣來,“攔路之人,當死則死!你進了這裡,倒省得後續麻煩。”
“你原來……”那杵著柺杖的老人家本想說些話的。
可是,心口突兀的疼痛起來,他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就那樣緩緩栽倒,開始,全身變得青紫,他七竅流血……他絕望的伸手,背過黑袍人去看臺階上那個人,中毒了,什麼時候?
“哦……毒發了呀!”
然後,死前,聽到那聲音,理所當然,漫不經心,不由的自己眼中就閃出幾分不甘,接著就瞪大了眼睛,那名為白尋的男子,只見身影突然虛幻了一下,隨即變得再次正常,頭頂上,似乎,出現了三條槓,但已經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
“那所謂的星輝大小姐,喜歡你家大先生?”白尋莫名其妙的問出一句話來。
他溫和的看著黑袍人輕怯的退了一步,對於那位老爺爺的死亡,並不多麼在意,似只是不經意間抬腳碾死了一隻螞蟻,眼中,依舊釋放著某種高緯度般的觀察,如同一個神靈注視此處,無喜無悲。
“你……做了什麼。”
抬起的長劍開始緩緩有些顫抖,黑袍人見著白尋輕聲笑著緩步走下臺階,第一次意識到面前這個人,並不如看上去那樣簡單。
只是,作為一個歧路人,黑袍人對於毒素的免疫,已經到達了某種臨界點,所以心中便稍稍安定了許多,但瞧見白尋走的越來越近,亦然就發動了超凡之力。
“只是一個小小的實驗而已,事實證明,這個世界的花,對於我們而言,確實是真實存在的。”
不知為何,鼻息間的花香突兀變得刺鼻起來,黑袍人不由得想起那炸彈爆炸時,聞到的“刺鼻味道”。
“不用太擔心,以你的實力,那種混合毒藥應該要不了你的命,只不過,你就打算站在那裡阻止我嗎?”白尋離屍體的距離已經非常近了,雖然不知道他打算幹什麼,但黑袍人,不準備讓他繼續靠近。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傾城星輝,喜歡你家大先生麼?”
耳邊,響起對方依舊平常的語氣。
這樣的問題有何意義,莫非,“你喜歡傾城星輝?”
“喜不喜歡並不打緊,只是我妹妹希望我能夠娶她,畢竟是父母留下來的婚書,也算是另類的遺願。”白尋,話語薄涼。
“你也會在意別人的想法?”
“在意的,老早以前不知道這個世界存不存在神的時候,我是準備老老實實平凡的過一輩子的。”
看了一眼死去的藏路人,白尋凝起了眉毛,悵然道:“可是,你們跟之前那些人是一樣的,總是覺得,只有我死掉,你們才會更好,不論在哪一個世界,這種觀點彷彿都是通用的,在知道傾城星輝是超凡者以後,我就明白一個事實。”
“什麼事實!”縱使聽得雲山霧繞,黑袍人依舊很耐心,他在等,等白尋再往前踏出一步。
“既然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了,我為什麼還要忍受一群傻逼的想法。”白尋的話語中,透露出讓人覺得不適的資訊,使得黑袍人略微有些失神。
“全部幹掉,難道不爽嗎?”
話語,落了下來,與此同時,白尋向前邁了一步。
緊接著,黑袍人動了,棄劍術。
雖名棄劍,然威力,卻與歧路未有不同,掀飛了面前雕塑,橫向劍意,豎直劍意,四面八方,雖是棄劍,但先是有劍,方能棄劍,雖是棄劍,但可藏劍,藏於歧路之上,歧路鋪開,三條岔路,在黑袍眼中閃爍,他人不可見。
一條,詭異洞開,一張大嘴為門,門中伸出一隻溼漉漉的手,遞出一柄猩紅魔劍。
一條,路途遙遙,萬千劍陣長流舞動,短劍,長劍,斷劍,殘劍……連天飛舞。
最後一路,漆黑之劍等待這裡,前方已經可以見到盡頭,寬闊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