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道:“你見到這座莊園的裝修以及面積了嗎?你的父母聽說前幾年就去世了吧,要不是他們留下了一大筆保險金,你和你妹妹生活都有問題吧?”
“因為你只是一個能夠在大街上買衣服的普通人,而我的女兒,是星輝家族的大小姐,所穿所用都有專門服侍,你們的區別,恰好是兩個天地,你根本無法想象,我解釋的夠清楚了嗎?”
“還算清楚吧!”白尋摸了摸鼻子。
夫人指了指白尋身下的沙發,聲道:“你坐著的沙發,乃是一個名匠製作,普通人聽都沒有聽過,而你能夠坐上去,並不是因為你自己的能力,你所見的所有物品,價值都遠超你的真實想象,你想透過星輝家改變自己的際遇,永遠坐在這張沙發上,這或許會讓你很高興,但卻讓我很不舒服。”
話語很輕,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在陳述事實,卻好似九天之上雷霆落下,不論擊中的是誰,無喜無悲。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羞辱了,如果是一個極為驕傲的人,或許會立刻將那張婚書掏出來,然後撕成兩瓣扔在對方面前,然後吐上兩口口水,以期表達自己的不屑。
“嗯,很有道理!”但是白尋點了點頭,走向了自己的行李箱,預想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白尋拉開了拉桿,對著對方聳了聳肩,看來,他是準備直接離開。
“其實,如果你態度好一些,我準備是要把婚書給你的。”
這裡便瞬間沉靜下來,風呼呼的吹了過來,將夫人的髮絲吹亂了幾分,她開始生出一些情緒,但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空間就窒息般的沉默下來。
“你說什麼?”
“我說,我對你女兒沒有興趣,對星輝家的家產同樣沒有興趣!”
現實,照進了所有理所應當的陰暗角落,夫人突然覺得面前人正在說謊,於是她準備繼續說些什麼。
可是對方顯然不準備再受一次侮辱。
“但是一切並不出預料的讓我滿意,所以我報復起來並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
“你在說什麼?”老婆子走上前幾步,面對眼前人,她能感覺到,對方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
“你們不要誤會!”
那人笑了笑,對於自己說出這些話顯得並不多麼在意,只是打了一個哈欠,像是嘆息一樣的說道:“我只是剛剛來安陽巡,非常無聊,所以想找個事情做做而已,我並不是有意針對你們,也不是因為剛才的話顯得憤怒,我就是很單純,很單純的感覺到無聊!”
“所以,我來了安陽巡以後的第一時間,就趕到了星輝家,我想,你們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夫人像一座雕塑一樣的瞅著白尋,眼中露出幾分冷峻。
“我解釋的不夠清楚嗎?”
白尋學著此前夫人的樣子面無表情的道:“我啊,準備讓你們很慘很慘呢!”
這句話擊穿了夫人以及老婆子所有的鎮靜,以整個人生而言,她們此前從未見過這樣的一個人。
他覺得無聊,他要找一些事做做,然後主動去找目標,等著對方羞辱他,看不起他,他然後他似乎就說服了自己,有了理由,要報復對方。
而這一切的原因,從一開始就並不是因為不可調停的矛盾,他不是因為憤怒,不是因為絕望,甚至不是因為自己嗜血冷漠。
他一切的出發點,僅僅是因為——他很無聊!
不可理喻,難以置信,荒謬,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
在整個所有認知被顛覆的瞬間,夫人和自己的老婆子都懵逼了,她們不明白,為什麼一件看起來極其簡單的事情,到了最後,會莫名其妙的變成這樣。
當然是有著自己的一些問題的。
可是,這似乎已經不是問題了,真正的問題,是面前這個男人,他似乎,並沒有把所謂的星輝家看在眼裡,似乎,也沒有把自己這群人當成人看。
“我在宜城的時候,做了很多事,驚奇的驚訝的,旁人覺得我是因為想做才去做的,其實對我來說,這一切很無趣,我來這個世界時,大家告訴我,這裡並不特殊,大家都是平凡的,直到一個月前,我知道了這個世界原來,是真的存在神的……”
“你應該明白,就算你有超凡之能,也只是一個人!”老婆子冷笑,最初的震驚以後,她冷靜下來,倒只是覺得面前人三觀有問題,就破壞力而言,並不會多大。
“先生,我希望你不要試圖恐嚇我們,如果坐下來好好談談,還是有緩和餘地的。”有個時候,夫人說了這句話。
“所以啊!”
卻見面前人一抬手,面向大門陽光,話語聲才在最後傳了出來,他無視了近乎服軟的言語,只是淡淡的在稱述,如同一個事實。
“就我這樣一個人,如果最後卻幹掉了星輝家,會多麼的有成就感啊!”
這片天地就這樣冷的讓人打顫,陽光猛烈,卻因面對這樣的一個人,只餘下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