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那校尉彙報的訊息,張嘯天此刻便又費起了思量——前腳收到天築王駕崩的訊息,後腳卻又有人來說奉天築王之令調兵,這其中矛盾重重,必是有什麼隱情。
天狼城作為一座邊關重鎮,這裡駐紮的所有兵馬,有著守衛天築國西北門戶的重任。因此除非是什麼天大的事情,才會從天狼城調兵,否則這裡的一兵一卒也不會被輕易調走。
而從天狼城調走兵馬的事,歷史上雖然發生過,但也是屈指可數的幾次。而且每次調兵之後,都要儘快把兵調回,如有傷亡減員的,也要儘快把兵力補充完整,以防邊關出現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張嘯天便忙又問那校尉道:
“你是如何處置的?”
那校尉答道:
“卑職對那將軍說,調兵光有天築王的調兵符不行,還要有天狼侯的調兵符,此刻天狼侯不在城中,故無法調兵。”
這校尉說的一點也不差,天狼城的兵馬雖屬天築國,但實質上卻是由天狼侯統帥。因此僅憑天築王的兵符,是無法調動天狼軍的,除非是天築王御駕親臨。
張嘯天一邊聽,一邊不住地點頭,而那校尉繼續說道:
“那將軍問侯爺去了哪裡,何時回來。卑職說出城公幹去了,不知幾時回來。那將軍見調兵不成,頗有些惱怒,卻也無法。又說要等侯爺回來,結果在城內住了一夜,於昨日清晨走了。”
張嘯天聽了,心中頗為納罕,問那校尉是否認識這位將軍。
那校尉答道:
“以往從國都來的將軍,卑職雖不敢說十分相熟,卻也都認得,但這位將軍卻面生得很,不知是新近升任的,還是別處的什麼將軍,總之是不認識。”
聽到這校尉如此說,張嘯天心裡又是一驚——這個什麼將軍,竟然是拿著天築王的調兵符來調兵的。要知道,天築王的調兵符,並不是誰想拿就能拿到的。若非是天築王十分信任和倚重的將領,根本沒可能拿到天築王的調兵符。
守營的校尉跟隨張嘯天多年,基本上張嘯天認識的國中將領,這校尉也都認識。然而校尉卻說不認識這個前來調兵的將軍,這一切怕並不是這麼簡單,而這背後的隱情,也就更耐人尋味了。
故而聽了這校尉的話後,張嘯天此刻心裡便又多了許多疑問,然而他又一時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沉思片刻之後,張嘯天又問了一些營中其它的事體,見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便讓那校尉退下。
那校尉退下之後,張嘯天又想了半晌,卻始終不得要領。
又過了一會兒,張嘯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便趕忙叫來了親兵隊長。
這親兵隊長來了後,張嘯天讓這隊長挑選了幾十名機靈的親兵,並讓這些親兵悉數化妝一番,然後派他們到天狼城裡去暗暗打探訊息。
然而卻也不是胡亂打聽,而是重點去向那些近期去過國都天築城的人打探訊息,探聽一些有沒有什麼關於天築王的訊息。
這幾十名親兵假扮的暗探,在城中整整打探了一天訊息,到了夜間便前來向張嘯天彙報。
這些親兵們,一個接一個地彙報他們日間打探到的各種訊息。然則他們說了半天,要麼說的是些陳穀子爛芝麻的舊事,要麼便是說什麼市儈俗事,並沒有什麼關於天築王的訊息。
張嘯天聽了一會兒,便有些意興闌珊起來,然而這些訊息也並非是毫無用處,這最起碼是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看來那信上所稱“天築王駕崩”的訊息,還並沒有傳播開來。
因為在正常情況下,一國之君駕崩,不過多時便會公佈於世。
但那封信是在半月前發出的,並且發信那日不一定就是天築王駕崩之日,還有可能更早。而若天築王真的死了,這麼長時間還不公佈,便有些秘不發喪的味道了。而秘不發喪,則往往是一個危險的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