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辰非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看了皎羽一眼便向樹下走去,當他看到躺在地上還在昏迷的陳二麻,不禁大吃一驚。
“你說什麼?他要殺我?”
皎羽也走了過來,看了看陳二麻便轉頭對吳辰非說道:“若不是我早有防範、為你佈下靈氣屏護,只怕你早已是他的刀下之鬼了。”說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沉聲問道:“還不打算對我說實話嗎?”
吳辰非情知無法繼續隱瞞,這才一五一十把幾天內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皎羽。當他說到自己的父親罵他做了傷風敗俗之事、將他痛毆之後趕出家門時,他看到皎羽身體一震。等他說完,皎羽已是雙眉緊鎖、鳳目盈盈。
皎羽此刻看向仍然躺在地上昏迷未醒的陳二麻的目光,已經漸露殺氣。只見她向前跨了一步,抬手對著陳二麻射出一股凌厲靈氣。吳辰非連忙伸手阻攔,可已經來不及,皎羽收手轉身,慢慢走回吳辰非原來躺著的地方。
吳辰非緊走兩步,跟上她的腳步。“你殺了他?”
皎羽並沒抬眼,輕輕回答道:“獸禽修行是不能殺人的。我只是出手懲戒於他,這個無恥之徒,今後只是不能行人道罷了。”
吳辰非沉默不語,陳二麻的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夜深偷情,是為一錯;反誣於人,是為二錯;殺人滅口,是為三錯。錯到現在這個地步,如果有道行的換做是他,只怕也會出手,不為報私仇,只為懲奸惡。
看到吳辰非沉默了半天不說話,皎羽又問道:“吳公子既然要去長松觀學道,那皎羽不得不叮囑一聲。長松觀主靈智真人生性慈悲,視萬物平等,是難得的好人。只可惜他外出雲遊多年,不知何時歸來。現在長松觀內,是他的弟子烏虛道人代行觀主之職。此人心胸頗為狹窄,公子今後在那裡修行,務必謹言慎行。”
吳辰非低下頭想了想,“我倒是有意入觀修行,只是不知道烏虛道人是否會收留,一切還要到了那裡才見分曉。如果得他允肯,在下必當勤加修煉。”
皎羽點點頭,“不如我送公子一程吧,今夜便可抵達觀外。”
吳辰非連忙擺手。“不敢再勞動姑娘。蒙姑娘相救,辰非已經痊癒,此番求學還要自己前往,以示心誠。皎羽姑娘不必再為我費心,救我一命已經讓在下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了。”
皎羽想了想,此處離長松觀還有一百多里,不過吳辰非現在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就算步行很快也可以到達。他執意不肯自己相送,也就不好堅持,最多暗中保護他一下。待他入了山門,自己便可放心離開。
想到這,皎羽輕輕點點頭。“此去長松觀還有兩三天的路程,既然公子執意獨行,皎羽也不強求。”說到這,她走回陳二麻的身邊,伸手隔空從他懷裡拿了幾小塊散碎銀子,遞到吳辰非的手上。“這些銀子公子收好,路上也好買些乾糧充飢。”
吳辰非低頭看看碎銀子,剛想開口又忍住了。雖然他不想拿陳二麻的東西,但路上確實也需要些盤纏,捱餓的日子他不是沒經歷過,實在不好受。就算借用,日後有機會再還給陳二麻。
“吳公子,前面不到五里,便有一戶農家,你可以過去借宿一宿,明日天亮再趕路。”皎羽剛才取水時就注意到了,那家農戶就在湖的邊上。
“好,那在下這就告辭,多謝姑娘搭救,日後一定報答。”吳辰非拱了拱手,轉身向皎羽說的方向走去。
看著吳辰非漸漸走遠,皎羽這才伸手一揮,解了陳二麻的禁制。她不想讓他聽到自己和吳辰非的談話,更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幻型,趁他撞暈的時候就給他下了真氣禁制。此時禁制一解,皎羽迅速向上一縱,化身本體飛上了樹的頂端。
遠遠看下去,陳二麻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好像迷迷糊糊地搞不清狀況。剛走了兩步,便手捂著褲襠邊跳邊叫,看上去既痛苦又驚惶。
皎羽冷冷地在樹梢上看著他,見他連滾帶爬地向麒麟鎮的方向跑去,這才從樹上飛下來,慢慢飛掠出了五里。遠遠看見吳辰非敲開農戶的小門說了幾句話,隨後一閃身進了院子。皎羽這才放心,一個挫身向樟子松林飛去。黑夜是她聚氣的最好時間,她要趕回那裡繼續練功。
第二天天色剛剛擦亮,吳辰非就起身上路了。那家農戶人很善良,不肯收取他的銀子,臨行還往他懷裡放了兩個紅薯。
吳辰非走的還是山間的小路,雖然難走些,但比官道要近很多。昨天晚上他就覺得自己走起路來有些異樣,不過天色太黑感覺還不是太明顯。可現在天色已經放亮,他這才發現是真的和以前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