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是人,那是什麼?”
閔洪學的聲音並不算小,張捷能聽到也不足為怪,只是以他的身份,按照常理因該選擇默不作聲,或是裝聽不見而已。
今天卻不知道怎能了,竟然直接和他直挺挺的對上了門,閔洪學非常詫異地看著他,而張捷卻好不要畏懼的與他目光相對,“閔大人,您在說什麼?下官怎麼聽不明白?”
張捷陰陽怪氣的,“您雖然說得不錯,不是所有人兩足走的都是人,可是誰是人,誰是狗,您也該說清楚了不是?”
張捷說著,甚至都沒注意到溫體仁的臉色變化,還要繼續往下講,“這個話既然是您說出來的,可見您一定是有自己的見解不是?說出來給我聽聽,也讓下官學習一下。”
“張捷,你可別太過分了!”
“閔大人,話是您說的,下官不過問問而已,難道這也不行?”
張捷根本不在乎他的怒氣,笑眯眯地瞧著他,“您倒是快說啊,下官還等著呢!”
“你!”
“放肆!”
這回,倒是溫體仁開口了,他一把扯過張捷,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最近是不是有點忘記自己是什麼人了?這些話要是你該說的?不要做得太過分了,別忘了尊師重道四個字,無論什麼時候要是忘記了自己的昔日的恩人,後果都不會很好,明白嗎?”
“下官,謹記。”
不管怎麼樣,在溫體仁面前,張捷永遠都是和小盆友一樣,特別的聽話!
張捷這邊唯唯諾諾,溫體仁則趕忙向閔洪學道歉,“閔大人,您不要和他這個毛頭一般見識,初掌權柄,不滿有些目中無人,您不要生氣就好,原諒他。”
前面半句還聽得出來他是在求人,可是最後一句偏偏聽起來如同命令一般,溫體仁到底是宰相,閔洪學也是他的下官。
哪怕自己的輩分比他話要高,可這是一個講求實際的時代,輩分不當飯吃。
溫體仁開口了,閔洪學就是在不高興,也不能掃了他的面子,此刻只得訕笑,“溫相爺,瞧您說的,一個晚輩後生,下官當然是不會和他一般見識的,您放心好了。”
“閔大人,多謝!”
朝廷當中那麼多的官員,可不是誰都聽到過溫體仁一個謝字的,能讓他這種人道謝,既是好事,又不是好事。
閔洪學心裡明鏡一樣自己必須要給他這個面子,不過幸好溫體仁對他的反應還算滿意,轉過身來,衝著張捷問道:“怎麼難道你還不打算說句話嘛?”
張捷垂首而思,半晌地停頓後,忽然冷笑了一聲,之後訕訕地衝閔洪學拱手,“閔大人,方才是下官說得不對,您不要生氣,下官不好。”
“無妨,我又不會怪你。”
閔洪學說著,衝溫體仁拱了拱手,之後又和金世俊告了一聲辭,就撩開袍子快步而去,雖然他一把年紀了,但是在此刻走起路來,倒也像是個年輕人一樣。
看著他的背影,金世俊心裡挺不是滋味,尤其是聽到張捷說的那句“什麼東西”之後,心裡更是不爽得很!
你他麼才什麼東西,這麼多年了,要不是靠著溫體仁,現在還有你站在這裡說話的份?金世俊心中想著,面上卻沒有任何表露,笑呵呵地道了告辭離開。
只剩下溫體仁和張捷後,溫體仁訓斥道:“你還真是最近有些飄飄然了,閔洪學雖然老了,可是他的人望還在,那豈會是你能比擬的?知道嗎,他在朝廷裡面根基有多深,你想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