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麼咋就這麼委屈呢!”陳於泰被周伯掃地出門之後,一路上都沒說話,但是他一進家門,心裡的委屈就再也控制不住。
方才劈里啪啦把家裡的東西都給摔了個粉碎,之後又鑽到書房裡面,好幾個時辰也沒露頭,下人們在窗根聽著,他反過來調過去,就這麼一句話,從沒變過。
而那些一同被打包出來的東西,就放在書房門口,他不說話,誰也不敢動。
“他麼的!”
突然之間,書房之內,發出一聲虎吼,緊接著就看房門大開,陳於泰瞪著眼從裡闖身出來,一瞧下人們都堆在門外,臉上更是蒙上一層冰霜,“你們他麼都在幹什麼!站在這聽老爺的樂兒!全都給我滾!”
“是!是!”
下人們哪敢多數話,趕忙就往院子外面走,可還不等他們出去,突然之間就看一堆兵丁,披甲持劍,闖了進來。
“回去!都回去!”
“跑什麼!”
下人們可是被嚇壞了,陳於泰也是雙眉緊皺,“恩?”
疑惑之間,陳於泰仔細看了看這些兵丁的穿著打扮,心下一沉,原來他們都是御史臺的兵!
乖乖,這是咋回事?
陳於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購買珍物的事漏了,可又是誰說出去的呢?難道是周延儒?
不會!
他在混蛋,也不至於這麼編排我,那就怪了,到底是……
想到這裡,陳於泰卻被人打斷了思路,“哈哈哈哈!陳進士,許久不見了,你這一向可好?好香的味道啊,不知道你這鍋裡做了什麼好東西,誘人!誘人!”
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身官服的張捷從外面坦坦然緩步走進院門,還未開口三分笑,正衝他抱拳,“怎麼樣,有什麼好東西你可千萬別小氣,拿出來給我解解饞,這些日可是把我給苦壞了!”
御史張捷?!
眼見是他,陳於泰心中又驚訝又喜,驚的是張捷身為御史,那絕對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喜的則是自己兩個人也算是朋友,若真有事,他沒準能幫著自己抗一抗。
陳於泰趕忙撤去滿臉冰霜,笑臉相迎,“我當是什麼人,原來是張捷兄!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不知道兄今日到此所為何事?又怎麼如此大動干戈,怕不是隻為了一口吃食吧?”
他笑,張捷更笑。
你個兔崽子,和我玩起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一套,嘿嘿要是放在平時,沒準我還真就放過你了,不過今天嗎……
就只能對不起了,你就算是把祖墳裡埋的元寶挖出來,我也不能饒了你!
心中打定主意,張捷面上則笑顏不改,“說真的,一口吃食的確不至於讓本官如此,奈何奈何,您這院子裡實在太香了,有什麼好東西速速置辦上來,我真是扛不住了。”
張捷說著,直接坐在他院子的石椅上,還把二郎腿翹了起來,“知道嗎,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想著能在哪裡找點好吃的,可有沒有那個膽子,今天好辦了,你陳進士千萬不要小氣啊。”
聽他張嘴就離不開吃喝,陳於泰心中瞭然,這傢伙一定是奔著自己這些日子,在外揮霍來的。
完蛋了,果然周延儒說的沒錯,麻煩還是找上門了。
眼珠一轉,陳於泰忽然笑了,好像聽到什麼最有趣的笑話一樣,“張捷兄,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好吃的東西我這裡哪有?想要吃喝,你的去飯莊子才行。”
“飯莊子?”
張捷搖搖頭,露出滿臉忌諱來,“我倒是想去,可不敢,膽子小,沒辦法,我可不會忘了前一次在金殿上,萬歲爺打我的那頓廷杖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