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水洗手,烈酒配上白醋,再加上特殊藥粉浸泡防毒後,曹榮方才嘆了口氣,回頭瞧一瞧那具屍體,目光凜然。
“書記何在?”
“小人,人在,嘔!”
一個小老頭聽呼上前,只是話沒說利索,就開始彎腰嘔吐,曹榮瞥了他一眼,厭棄非常,“上一邊去,還有沒有人了?”
“大人,要是末將來寫吧。”
參將當然也是強忍著噁心,無奈何他要不站出來,怕是沒有人能承擔這個任務。
曹榮看了看他,直接複述,“聽好了,此人身高七尺三分兒,骨高六尺九分八,右腿有傷,腹部曾中刀,深傷脾臟,下胰處……你都記好了?”
曹榮足足說了二十分鐘才算把自己剛剛解剖過程中獲得的線索講完,參將這邊更是記了五十多頁草紙。
“唉,大人,末將都記下了!”
好不容易停筆,參將甚至以為此刻的胳膊都不是自己的,要不然咋一點都不聽招呼呢?他還是頭一次覺得那筆比用刀更累!
曹榮剛才說著,已將所有書頁拿在手中,仔細翻看後,微微點頭,“我已經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了。”
“哦?”
參將雖然還捂著胳膊,卻也好奇的湊上前來,“大人您說已經知道此人身份?他是什麼人?”
“關外人……而且是關外武士集團的人,他們不隸屬於後金,但卻和後金那群大辮子有著密切關聯,這一點從他身上的刺青,還有胃部殘留的食物以及手上磨損可以斷定,關外風沙大,天氣冰寒,所以他的面板才會像現在這樣粗糙,要是沒有看錯的話,他應該是專門來行刺的,但目標卻不一定是我們兩個。”
說到這裡,曹榮忽然頓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麼,頓時雙眼一瞪:“他麼的,原來如此!你過來!”
被他這麼一指,參將哪敢猶豫,慌慌張張上前聽用,“記住了,我把白景陽交給你,還有,他的隊伍也全都留在這待命,我現在就去找宋大人,明白嗎?”
“末將謹記。”
參將此刻異常嚴肅,曹榮看了看他,好像還不放心,但是片刻的猶豫之後,最終什麼也沒說,起身帶著自己的幾個手下,往外就走,同時還大嚷著叮囑他:
“記住了,那屍體現在什麼樣,等我回來的時候就必須什麼樣,有一點變化,我唯你是問!”
離開大同府,曹榮御馬飛馳,這一路他甚至連白景陽的安危都忘了,因為如果按照剛剛解剖之後的結論來說,要真是那樣的話,麻煩可就大了!
絕不僅僅是山西一處會被影響,只怕會牽一髮動全身,引出什麼無法估計之事,也尚未可知!
但願不要這樣!
可千萬別應了老子所想!
另外一邊,在山西巡撫衙門中,宋統殷也在半炷香前,迎來了自己最為尊貴的客人,新任朝廷欽差,兼管山西軍政務巡閱使,臨山西提調全軍指揮使——孫傳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