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謝陛下!”
落座之後,周延儒剛想開口,這才發現朱由檢憔悴如斯,不覺慨嘆:“陛下,您這是怎麼了?精神如此萎靡,莫非是休息不好?不能夠啊,有王大人在,哪會出這種事……”
他這邊嘀咕著,聲音並不算小,朱由檢何嘗不明白,這老小子是在自己面前玩套路呢,這種不經意間的關心,不是最能打動人的嗎?
“呵呵……”
好小子,你是真的苟。
倒吸一口氣,朱由檢閉著眼睛和他說話:“朕無妨,你說的對,有王大伴在,朕就不會有一天休息的不好。說吧,你周相爺到此,所為何事?”
朱由檢語氣不善,這讓周延儒心中更為忐忑,趕忙著道出來意,他對山西方面的分析,和溫體仁如出一轍,區別只在於用詞習慣而已。
聽完他的話,朱由檢心中瞭然,別瞧看不上他們兩個,但絕對不能否認這二人的才學,此事他們抱有同樣觀點,那麼幾乎就可以下定論了。
“周相,朕有一點不是很明白,前線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微微點頭,朱由檢不接茬,眯著眼睛盯他。
這樣的致命題,溫體仁並沒有遇到,那是天子故意放他一馬,眼下不同,朱大皇帝憋著找周延儒的麻煩,所以張嘴就先給他來了一個絕殺。
果不其然,此題一出,周延儒整個人都傻了,他沒想到皇帝會問的這麼幹脆,但事到臨頭,無可迴避,他只能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
“回陛下,其實這件事是這樣,臣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做官多年,又得陛下恩賞,在內閣行走至今,所以門生故吏多少還是有的,這些人中就有幾個現在山西做官,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朱由檢哼了哼,冷笑出聲,“你這四個字用的好!僅此而已,就是沒有其他牽扯串聯,結黨營私,對嗎?”
“啊?沒有!絕對沒有!”
周延儒心中駭然,皇帝開口全是虎狼之詞,雖說知道自己招惹了他,可要這麼下去,他再說一會,自己今天搞不好連家都回不去了。
不能這樣!
想到這裡,周延儒藏在袖子裡的雙手攥拳又扣在一處,“陛下,前有魏忠賢案方才了結,臣更是當年親歷之人,知道您最恨結黨,又怎麼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但願如此。”
朱由檢今日將愛答不理表現的淋漓盡致,很明顯周延儒還有話要說,可就在當不當正不正的時候,朱由檢突然一個哈欠上來,直接坐在椅子上打起鼾來。
臥槽,這就睡著了?
周延儒心裡清楚,皇帝就是在裝睡,不讓他把後面的話說出來,故意幹著他,這真是叫人很難受,可自己偏偏又沒有辦法。
正待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他將目光轉向了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王承恩!眼前窘境,怕是隻有這位大總管才能助自己度過。
看著他那乞求的眼神,王承恩猶豫了好一會,方才施以援手,就看他捧著拂塵,悄悄從丹墀走下,來到他的身旁耳語。
“周相,陛下昨夜一宿沒睡,您也看到了,這個時候兩種選擇,一等二離,咱家實話實說,您現在回去,要比守在這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