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相爺?”
朱由檢當然很清楚周延儒此刻的狀態,但他一直不說話可不行,這裡是御書房,不是讓他放呆的地方,幾聲不耐煩的呼喚之後,終於周延儒反應過來。
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首輔大人,陛下在和您說話呢,還不謝恩,等什麼?再拖延下去,怕是要惹陛下不高興了。”
溫體仁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旁竄到,周延儒便木訥的順著他的話,俯拜謝恩,“臣謝陛下隆恩。”
“唉,這就對了。”
他越是失魂落魄,朱由檢心裡就越發暗爽。
“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二位相爺暫且退下,朕還有其他公務要做,對了,二位相爺無論你們現在有多忙,可是太子的學業不能耽誤,朕很看重,莫以為太子年幼,可越是年幼時候學會的東西,記得越清楚。”
“臣,明白。”
此話說完,朱由檢起身順著月門空隙走向後房,而周延儒則是被溫體仁按著磕了個頭,之後被他攙扶出去的。
一出御書房,周延儒頓時崩潰,整個人身子一晃,要不是周圍太監夠多,怕是要狠摔一跤不可。
而且他最裡面還不停唸叨著,“完了,徹底完了!完了……”
“哎呦媽呀,首輔大人這是怎麼啦。”
一個門房太監小頭目,瞧著周延儒一臉的厭棄,悄悄湊近了溫體仁問,“輔相,這是出了什麼事啊。”
別看溫體仁到什麼地方都是笑呵呵,一副老好人模樣,可平生最恨別人稱呼他為“輔相”,就算是面對宮裡這些太監,他也從不掩飾自己這一點。
放在平時,他一定會不高興的,甚至搞不好還要訓斥兩聲,但今天不同,瞧著周延儒那副死狗模樣,他就憋不住笑,自然不在乎別人怎麼稱呼自己。
“沒什麼,首輔大人有些事身體不適罷了,還要勞煩您派人把他送出去,首輔的車馬還在宮外。”
看得出來溫體仁心情大好,把他託付給太監的時候,還從袖筒裡掏出一張銀票來:“這個您拿著,就算是給各位喝口茶的,別白辛苦。”
朱由檢有言在先,三廠太監、內宮太監,只要是有大臣們予以賄賂,只要照實奏報,就可以照單全收。
所以這小太監頭目也不客氣,呵呵一笑,把銀票藏進了自己袖口,稍稍欠身,甩著拂塵交代起來:“孩兒們,溫相爺都發話了,還不快點把首輔大人抬出去?記住了,小心點,慢著點,千萬別讓大人嗑碰碰了,你們擔待不起。”
“諾。”
堂堂一國首輔,正當少壯年紀,竟混的要被太監們抬來抬去,估計等到周延儒犯過神來,非得把自己抽死不可。
丟人啊!
與此同時,當他們二人告退之後,御書房內,朱由檢可輕鬆了不少,原本當他把糧草的事交給溫體仁時,還在盤算著自己要如何安撫周延儒。
不成想這個混蛋,自取滅亡,自己還沒費勁,他就自行套牢,這能不讓人高興嗎?
朱由檢這邊在人伺候下,脫去袞袍,王承恩也捧著茶水盤子走了進來:“主子爺,您累了吧?這是上好的白茶,您嚐嚐,甘甜的很。”
“白茶?白茶好!潤喉養肺!”